标题:●拾遗 内容: ○龙昌裔戊子岁(案:戊子当唐天成三年,吴乾贞二年),旱,庐陵人龙昌裔,有米数千斛粜。 既而米价稍贱,昌裔乃为文祷神冈庙,祈更一月不雨,祠讫。 还至路,憩亭中,俄有黑云一朵(《广记》作片)自庙后出,顷之雷雨大至,昌裔震死于亭外。 官司检视之,脱巾,于髻中得书一纸(《广记》书在纸下),则祷庙之文也。 昌裔有孙婿,(《广记》作将)应童子举,乡人以其事诉之,不获送考。 (《广记》卷二百四十三,无考字)○李生中和末,有明经李生应举如长安,途遇一(《广记》无一字)道士同行,宿数日,言意相孚(《广记》作得),入关相别,因言黄白之术,道士曰:点化之事,神仙小(《广记》作浅)术也。 但世人多贪,将以济其侈,故仙道秘之。 夫至道不烦,仙方简易,今人或贵重其药,艰难其事,皆非也。 吾观子性静而寡欲,似可教者,今以方授子,可以济乏绝而已。 如遂能不仕亦当不匮衣食;如得禄则勿复为,如(《广记》无如字)为之则贪也,仙道所不许也。 因手疏方,授之而别,(《广记》有方字)常药草数种而已。 每遇乏绝,依方为之,无不成者。 后及第,历州县官,时时为之,所得转少,及为南昌令,复为之,绝不成矣。 从子智修为沙门,李以数丸与之。 智修后游钟离,止卖药家,烧银得二十两以易衣。 时刘仁规为刺史,方好其事,为人所告,遁而获免。 (《广记》卷八十五)○徐明府金乡徐明府者,隐而有道术,(《广记》有人字)莫能测。 河南刘崇远,崇龟从弟也,有妹为尼,居楚州。 常有一客尼寓宿,忽病劳。 瘦甚且死,其姊(《广记》作妹)省之,众共见病者身中有气如飞虫,入其姊衣中,遂不见,病者死,姊亦病,俄而刘氏举院皆病,病者辄死。 刘氏既(函)崇远,求于明府,徐曰:尔有别业在金陵,可致金陵绢一疋,吾为尔疗之。 如言送绢讫,翌日,刘氏梦一道士执简而至,以简遍(毛本作编)抚其身,身中白气腾上如炊,既寤,遂轻爽能食,异于常日。 顷之,徐封绢而至曰:置绢席下,寝其上即差矣。 如其言,遂愈。 已而神(《广记》作视)其绢,乃画(《广记》有一字)持简道士如所梦者。 (《广记》卷八十五)○华阴店妪杨彦伯,庐陵新淦人也,童子科(《广记》无科字)及第。 天复辛酉岁,赴选至华阴,舍于逆旅,时京国多难,朝无亲识,选事不能如意(《广记》作期),亦(《广记》作意)甚忧闷。 会豫章郎(《广记》作邸)吏姓杨,乡里旧知,同宿,于是因教己云:凡行旅至此,未尝不祷于(《广记》作金)天,必获梦寐之报。 纵无梦,则此店之妪亦能知方来事,苟获一言亦可矣。 彦伯因留一日,精意以祠之,尔夕竟无梦。 既曙,店妪方迎送他客,又无所言,彦伯愈怏怏。 将行忽失所著鞋,诘责僮仆甚喧,既即路,妪乃从而呼之曰:少年何其喧耶? 彦伯因具道其事,妪曰:嘻,此即神告也。 夫将行而失其鞋,则(《广记》无则字)是事皆不谐矣。 非徒如此而已也,京国将有乱,当不可复振(《广记》作不复振振,无当字,可字),君(毛本作官)当百艰备历,然不足为(《广记》不足为三字作无字)忧也。 子之爵禄皆在江淮,官(《广记》作宜)当至门下侍郎。 彦伯因思之,江淮安得有门下侍郎? 遂行至长安,适会大驾西幸,随至岐陇,梁寇围城(《广记》有三年二字),彦伯辛苦备至。 驾既出城,彦伯逃还,吉州刺史彭珍厚遇之,累摄县邑。 伪吴平江西,复见选用,登朝至户部侍郎,会临轩策命齐王,彦伯摄为门下侍郎行事,既受命,思店妪之言,大不悦,数月遂卒。 (《广记》卷八十五)○刘处士张易在洛阳,遇处士刘某,颇有奇术,易恒与之游。 (《广记》有刘字)常(《广记》作尝)卖药于市(《广记》作卖银与市,下市字无),市中人负(《广记》作欠)其直,刘从易往诉(《广记》作索)之,市人既不酬直,又大骂刘,刘归谓易曰:彼愚人不识理,于是吾当小惩之,不尔必将为土地神灵之所(《广记》有重字)谴也。 既夜,灭烛就寝,积薪(《广记》积薪作刘床前三字)炽炭烧药。 易寐未熟,暗中见一神(《广记》作人)就炉吹火,火光中识其面,乃向之市人也,迨曙不复见。 易后求其间(《广记》其间二字作之字)问市人,云:一夕梦人召去,逼(毛本逼作通)使吹火,气殆不续,既寤唇肿气乏,旬日乃愈。 刘恒为河南尹张全义所礼,会与梁太祖食,思鱼鱠,全义曰:吾有客,能立致之。 即召刘使掘小坎,汲水满之,垂钩,良久,即获鱼数头。 梁祖大怒曰:妖妄之甚者也。 即杖背二十,械系于狱。 翌日,将杀之,其夕亡去。 刘友人为登封令,其日至县谓令曰:吾有难,从此逝矣。 遂去,不知所之。 (《广记》卷八十五)○张武张武者,始为庐(《广记》有江道二字)中一镇副将,颇以拯济行旅为事。 尝有老僧过其所,武谓之曰:师年老,前店尚远,今夕止吾庐中,可乎? 僧忻然。 其镇将闻之,怒曰:今南北交战,间谍如林,知此僧为何人而敢留之也? 僧乃求去,武曰:吾(《广记》有业字)已留师,行日(《广记》作益)晚,但宿无苦也。 武室中惟有一床,即以奉其僧,己即席地而寝,盥濯之备皆自具焉。 夜数起视之,至五更,僧乃起而叹息,谓武曰:少年(《广记》有乃字)能如是耶。 吾有药赠子,十丸,每正旦吞一丸,可延十年之寿,善自爱。 珍重而去,出门忽不见。 武今为常州团练副使,有识者计其年已百岁,常自称七十,轻健如故。 (《广记》卷八十五)○茅山道士茅山道士陈某,壬子岁,游海陵,宿于逆旅,雨雪方甚,有同宿者,身衣单葛,欲与同寝,而嫌其垢弊,乃曰:雪寒如此,何以过夜? 答曰:君(毛本无君字)但卧,无以见忧。 既皆就寝,陈窃视之,见怀中出三角碎瓦数片,铁条贯之,烧于灯上,俄而火炽,一室皆暖,陈去衣被乃得寝。 未明而行,竟不复见也。 (《广记》卷八十五无见字)○逆旅客大梁逆旅中,有客不知所从来,恒卖皂荚百茎于市,其荚丰大,有异于常者(《广记》无者字),日获百钱,辄饮而去。 有好事者,知其非常人,乃与同店而宿,及夜穴壁窥之。 方见锄(《广记》作椎)治床前数尺之地甚熟,既而出皂荚实数枚,种之,少顷即生。 时窥之,转复滋长,向晓则已垂实矣,即自采掇,伐去其树,判而焚之,及明携之而去。 自是遂出,莫知所之。 (《广记》卷八十五)○教坊乐人子教坊乐人某,有儿年十余岁,恒病,黄瘦尤甚。 忽遇(《广记》有一字)道士于路谓之曰:汝病食症耳,吾能瘳(《广记》作疗)之。 因袖中出药数丸,使吞之。 既而复视袖中曰:讶,赚(《广记》讶赚作嘻误)矣,此辟谷药也,自此当不食,然病亦瘳矣,尔必欲食,常取少木耳食之,吾他日复以食症药遗尔也。 遂去。 儿归三(《广记》三作一二两字)日病愈。 然其父母恒以不食为忧,竟逼使饵木耳,遂饮啖(《广记》饮啖作饭啖)如故矣(《广记》无矣字)。 已而自悔曰:我饵仙药而不自知,道士许我后(《广记》作复)送药来,会当再见乎? 因白父母,求遍历名山寻访道士,母不许,其父许之曰:(《广记》有向字)使儿病(《广记》无儿病二字)不愈,今亦死矣,既志坚如此,或当有分也。 遂遣之,今不知所在。 (《广记》卷八十五)○蒋舜卿光州检田官蒋舜卿,行山中,见一人方采林檎,以(《广记》作一)二枚与之,食,因尔不饥。 家人以为得鬼食,不治将病,求医甚切,而不能愈。 后闻寿春有人善医,令(《广记》作乃)往访之,始行一日,宿一所村(《广记》作岁)店,有老父问以所患,具告之,父曰:吾能救之,无烦远行也。 出药方寸匕,使服之。 吐(《广记》作此)二林离如新,父收之去。 舜卿之(《广记》有饮字)食如常。 既归,他日(《广记》有复字)访之,店与老父俱不见矣。 (《广记》卷八十五)○卢延贵卢延贵者,为宣州安仁场官,赴职,中途阻风,泊舟(《广记》作大)江次。 数日,因登岸,闲步不觉行远,遥窥(《广记》作望)大树下,若有屋室,稍近,见室中一物若人若兽,见人即行起而来逐(《广记》无逐字)。 延贵惧而却走,此物连呼无惧,吾乃人也。 即往就之,状貌奇怪(《广记》作伟),裸袒而通身有毛长数寸,自言:我(《广记》无我字)商贾也,顷岁漂(《广记》作泛)舟至此遇风,举家没溺而身独得就岸,数日食草根,饮涧水,因得不死,岁余身乃生毛,自尔(《广记》有乃字)不饮不食,自伤孤独,无复世念,结庐于此千(《广记》千字作已十二字)余年矣。 因问独居于此,得无虎豹之害(《广记》有乎字),答曰:吾已能腾空上下,虎豹无奈何也。 延贵留久之,又问有所需乎? 对曰:亦有之,每浴于溪中,恒患身不速乾,得数尺布为巾,乃佳也。 又得一(《广记》无一字)小刀以掘药物,益善。 君能致之耶? 延贵延之过(《广记》作至)船,固不肯,乃送巾与刀而去。 罢任复寻之,遂□(《广记》作迷)失路,后复(《广记》作无)有遇之者。 (《广记》卷八十六)○杜鲁宾建康人杜鲁宾,以卖药为事。 尝有客自称豫章人,恒来市药,未尝还直,鲁宾善待之。 一日复至,市药甚多,曰:吾欠君药钱多矣,今更从君求此,吾将还西天(毛本作大)市版木,比(三字毛本作服术此)及再求,足以并酬君矣。 杜许之。 既去,久之乃还,赠杜山木棒十条,委之而去,莫知所之。 杜得之不以介意,转遗(《广记》作移)亲友。 所存三条,偶命工人剖之,其中得小铁杵二具焉(《广记》杵下有臼字,二作一,焉作高),可五六寸,旧(《广记》作臼)有八(《广记》作入)足,间作兽头,制作精巧,不类人力,杜亦凡人,不知所用,竟为人取去,今失所在。 杜又尝(《广记》作常)治舍,有卖土者,自言金坛县人,来往甚数,杜亦厚资给之。 治舍毕,卖土者将去,留方寸之土曰:以此为别。 遂去不复来。 其土坚致,有异于常,杜置药肆中,不以为贵。 数年,杜之居为火所焚,屋壤土裂(毛本脱裂字),视之有小赤蛇在其隙中,剖之,蛇萦绕一白石龟,大可三二寸,蛇去而龟尚(《广记》无而字尚字)存,至今宝藏于杜氏。 (《广记》卷八十六)○建州狂僧建州有僧,不知其名,常如狂人,其所言动,多有微验。 邵武县前临溪有大磐石,去水犹百步,一日忽以墨画其石之半,因坐石上,为(《广记》为在竿下)持竿钓鱼之状。 明日山水大发,适(毛本作遇)至其墨画而退。 癸卯岁,尽砍(《广记》作斫)去临路树枝之向南者,人问之,曰:免碍旗幡。 又曰:要归一边。 及吴师之入,皆行其下。 又城外僧寺,大署其壁,某等若干人处书之。 及军至城下,分据僧寺,以为栅,所安置人数亦(《广记》作一)无所差。 其僧竟为军士所杀。 初王氏之季,闽建多难,民不聊生,或问狂僧曰:待(《广记》待字作时世二字)何时当安? 答曰:侬去即安矣。 及其既死,闽岭竟平,皆如其言。 (《广记》卷八十六) 发布时间:2025-06-18 17:46:18 来源:班超文学网 链接:https://www.banceo.com/article/154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