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扬权第八 内容: 天有大命,人有大命。 夫香美脆味,厚酒肥肉,甘口而疾形;曼理皓齿,说情而捐一精一。 故去甚去泰,身乃无害。 权不欲见,素无为也。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 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虚而待之,彼自以之。 四海既藏,道陰见陽。 左右既立,开门而当。 勿变勿易,与二俱行。 行之不已,是谓履理也。 夫物者有所宜,材者有所施,各处其宜,故上下无为。 使鸡司夜,令狸执鼠,皆用其能,上乃无事。 上有所长,事乃不方。 矜而好能,下之所欺:辩惠好生,下因其材。 上下易用,国故不治。 用一之道,以名为首,名正物定,名倚物徒。 故圣人执一以静,使名自命,令事自定。 不见其采,下故素正。 因而任之,使自事之;因而予之,彼将自举之;正与处之,使皆自定之。 上以名举之,不知其名,复修其形。 形名参同,用其所生。 二者诚信,下乃贡情。 谨修所事,待命于天,毋失其要,乃为圣人。 圣人之道,去智与巧。 智巧不去,难以为常。 民人用之,其身多殃;主上用之,其国危亡。 因天之道,反形之理,督参鞠之,终则有始。 虚以静后,未尝用己。 凡上之患,必同其端;信而勿同,万民一从。 夫道者,弘大而无形;德者,核理而普至。 至于群生,斟酌用之,万物皆盛,而不与其宁。 道者,下周于事,因稽而命,与时生死。 参名异事,通一同情。 故曰:道不同于万物,德不同于陰陽,衡不同于轻重,绳不同于出入,和不同于燥湿,君不同于群臣。 --凡此六者,道之出也。 道无双,故曰一。 是故明君贵独道之容。 君臣不同道,下以名祷。 君一操一其名,臣效其形,形名参同,上下和调也。 凡听之道,以其所出,反以为之入。 故审名以定位,明分以辩类。 听言之道,溶若甚醉。 脣乎齿乎,吾不为始乎;齿乎脣乎,愈惛々乎。 彼自离之,吾因以知之;是非辐凑,上不与构。 虚静无为,道之情也;叁伍比物,事之形也。 叁之以比物,伍之以合虚。 根干不革,则动泄不失矣。 动之溶之,无为而攻之。 喜之,则多事;恶之,则生怨。 故去喜去恶,虚心以为道舍。 上不与共之,民乃一宠一之;上不与义之,使独为之。 上固闭内扃,从室视庭,咫尺已具,皆之其处。 以赏者赏,以刑者刑,因其所为,各以自成。 善恶必及,孰敢不信? 规矩既设,三隅乃列。 主上不神,下将有因;其事不当,下考其常。 若天若地,是谓累解;若地若天,孰疏孰亲? 能象天地,是谓圣人。 欲治其内,置而勿亲;欲治其外,宫置一人;不使自恣,安得移并? 大臣之门,唯恐多人。 凡治之极,下不能得。 周合刑名,民乃守职;去此更求,是谓大惑。 猾民愈众,一奸一邪满侧。 故曰:毋富人而贷焉,毋贵人而一逼一焉;毋专信一人而失其都国焉;腓大于股,难以趣走。 主失其神,虎随其后。 主上不知,虎将为狗。 主不蚤止,狗益无已。 虎成其群,以弑其母。 为主而无臣,奚国之有? 主施其法,大虎将怯;主施其刑,大虎自宁。 法制苟信,虎化为人,复反其真。 欲为其国,必伐其聚;不伐其聚,彼将聚众。 欲为其地,必适其赐;不适其赐,乱人求益。 彼求我予,假仇人斧;假之不可,彼将用之以伐我。 黄帝有言曰:上下一日百战。 下匿其私,用试其上;上一操一度量,以割其下。 故度量之立,主之宝也;一党一与之具,臣之宝也。 臣之所不弑其君者,一党一与不具也。 故上失扶寸,下得寻常。 有国君,不大其都;有道之臣,不贵其家。 有道之君,不贵其臣;贵之富之,彼将代之。 备危恐殆,急置太子,祸乃无从起。 内索出圉,必身自执其度量。 厚者亏之,薄者一靡一之。 亏一靡一有量,毋使民比周,同欺其上。 亏之若月,一靡一之若热。 简令谨诛,必尽其罚。 毋弛而弓,一栖两雄,其斗颜咗颜,豺狼在牢,其羊不繁。 一家二贵,事乃无功。 夫妻持政,子无适从。 为人君者,数披其木,毋使木技扶疏;木枝扶疏,将塞公闾,私门将实,公庭将虚,主将壅围。 数披其木,无使木枝外拒;木枝外拒,将一逼一主处。 数披其木,毋使枝大本小;枝大本小,将不胜春风;不胜春风,枝将害心。 公子既众,宗室忧唫。 止之之道,数披其木,毋使枝茂。 木数披,一党一与乃离。 掘其根本,木乃不神。 填其汹渊,毋使水清。 探其怀,夺之威。 主上用之,若电若雷。 译文:天有自然法则,人也有自然法则。 美妙香脆的味道,醇酒肥肉,甜适可口但有害身一体;皮肤细一嫩、牙齿洁白的美一女,令人衷情但耗人一精一力。 所以去掉太过分的吃喝玩乐,身一体才会不受损害。 权势不应表露无遗,而应保持本色,无为而治。 政事在地方,要害在中央。 圣明君主执掌着要害。 四方臣民都会来效劳。 只用冷静地对待臣下,臣下自会办好事情。 天下既已平安无事,君主就可以从静态中观察动一态。 文武官员既经设置,君主就可以广开言路接待他们。 不要变更,不要改动,按照自然和人类法则去行动,不停顿地做下去,这就叫遵循事理。 事物有它适宜的用处,才能有它施展的地方,各得其所,所以上下无为而治。 让公鸡掌夜报晓,让猫来捕捉老鼠,如果都像这样各展其才,君主就能够无为而治了。 君主显示自己的特长,政事就不能办成。 君主喜欢自夸逞能,正是臣下进行欺骗的凭借;君主喜欢惹事生非,卖弄口才和智力,正是臣下加以利用的依托。 君臣职能颠倒着使用,国家因此得不到治理。 运用道的方法,要把确定名分放在首位。 名分恰当,事情就能确定;名分偏颇,事情就会走样。 所以圣人按照统一规律而采取虚静态度,使名分自然形成,让事情自然确定。 既然不事雕琢,下面也就纯正了。 据此加以任用,使他们自行办事;据此给予任务,他们将会自行完成;恰当地安排他们,使他们都能自动地尽职尽责。 君主根据臣下的主张用人,如果不清楚臣下的主张是否恰当,那就再考察臣下的行动。 言行既经综合审定,然后酌情给予赏罚。 赏罚确实可信,臣下就会献上真心。 谨慎地处理政事,等待自然规律去起作用。 不要丧失治国纲领,才有可能成为圣人。 圣人之道,要排除智和巧;如果智巧不能排除,就难以维持正常秩序。 平民使用智巧,自身多有灾殃;君主使用智巧,国家就会危亡。 遵循自然的普遍规律,返回到事物的具体道理,深入观察,交互验证,寻根究底,终而复始。 虚静之后,不会再用到主观意愿。 凡是君主的祸患,一定是有着相同的起因,真要是能不让它们发生,全国民众就会一致服从。 道,是弘博广大而没有形状的;德,是内含道理而普遍存在的。 至于万事万物,都会自然而然地汲取一定量的道和德,都会发展兴盛而不能像道和德一样安温寂静。 道普遍存在于事物之中,通过潜化渗透而命定事物;特定事物有着特定的生死周期。 虽然名称交验,事物各异,但却无不贯通着同一的普遍规律。 所以说:道和它所生成的万物不相同,德和它所包含的陰陽不相同,衡器和它所衡量的轻重不相同,墨线和它所矫正的弯曲不相同,定音器与影响声音的干湿不相同,君主和他所任用的臣子不相同。 所有这六神情况都是道衍化出来的。 道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说它是一。 因此,明君尊重道的独一模样。 君臣不同道,臣下用主张向君主祈求。 君主执掌着臣下的主张,臣下贡献出一定的事功。 事功和主张交验相符,君臣上下的关系就协调了。 君主听察的方法是,根据臣下发表的言论,反过来作为他们应该做出的实效。 所以要审核言论来确定职位,弄清是非来辨析类别。 听察言论的一般原则,就像大醉一样模模糊糊。 群臣纷纷动嘴动舌,我总也不先开口;群臣纷纷动嘴动舌,我越发装得糊糊涂涂,让他们自己去条分缕析,我从而加以了解;是非一起集中上来,君主并不卷入。 虚静无为是规,律的固有属一性一,交叉连结,是事物的本来面貌。 从联系中检验事物,从联系中发现规律。 根本规律不加变更的话,任凭事物怎样运动也不会出现失误。 动荡吧,纷扰吧,君主仍旧要用无为原则加以处理。 表示喜悦,就会惹事;表示厌恶,就会生怨。 所以要排除一爱一憎,空下心来,作为道所。 君主不和臣民共事,臣民才会尊敬君主;君主不和臣民议事,要让他们自己去干。 君主关闭起门户,从室内观察庭院,近在咫尺,全在眼前。 该赏的赏,该罚的罚,根据他们的所作所为,各自受到相应的处置。 善恶一定受到赏罚,谁还敢不诚实? 规章制度既经设置,其他方面从而确定。 君主不能神秘莫测,臣下就会有所凭借;君主行一事不能得当,臣下将会引为成例。 如天如地,该赏就赏,该罚就罚;如地如天,哪个疏远,哪个亲近? 能像天地一样,才能称为圣人。 想治好宫中,要设置官员但不可亲近;想治好宫外,要每个官职只设置一人。 不让他们肆意妄为,他们怎能越职侵权? 大臣的门下,就怕人多势大。 凡是极佳的治理状态,就是臣下不能得到非法报偿;名实切合,臣民才会安守本分。 丢掉这些另寻出路,就是最大的迷惑;刁民就会越来越多,一奸一臣就会遍布君侧。 所以说,不要使人一大富裕自己反而去借贷;不要使人太显贵自己反而受一逼一迫;不要专门信任一个人自己反而丧失国家。 小腿比大一腿粗,难以快跑。 君主失去神秘莫测,老虎就会跟随其后。 君主仍不察觉,老虎就会伪装成狗。 君主不能及早制止,狗就会不断增加。 等到老虎成了群,就会共同杀掉君主。 做君主的没有忠臣,还有什么国家可言? 君主施行他的法令,大虎就会害伯;君主施行他的刑罚,大虎自会服贴。 法令刑罚如果坚决执行,老虎就会重新变成一人,恢复他的本来面目。 想治理国家,必须除掉朋一党一;不除掉朋一党一,他们将越聚越多。 想治理国家,必须赏赐适当;赏赐不当,乱臣就会要求更多。 他要什么我给什么,是借给仇人斧头;借给仇人是不行的,他将用斧头来砍我。 黄帝说过这样的话:君臣之间一天内就有上百次冲突。 臣下隐藏私情,用来试探君主;君主掌握法度,用来制裁臣下。 所以律令的设立是君主的法宝;朋一党一的形成是臣下的法宝。 臣下不杀君主的原因,是朋一党一还未形成。 所以君主失掉一尺,臣下就得到一丈。 统治国家的君主,不使封出去的城邑扩大;服从法治的大臣,不使属下的私家显贵。 懂得治国之道的君主,不使他的臣下显贵;如让他们贵了富了,他们将取代君主。 防备危险,怕出乱子,赶紧设立太子,祸患就无从发生。 宫内搜索坏人,宫外防备一奸一臣,君主必须亲自掌握法度。 对爵高禄厚的人要加以削减,对爵低禄薄的人要予以增加;减少和增加都要有分寸。 不要使臣民紧密勾结,共同欺侮君主。 减少爵禄像月亮般逐渐亏蚀,增加爵禄像物体受热般逐渐增大。 简明法令,谨慎诛罚,该罚的都一定要罚。 不要放松你的弓,防止一个窝里有两只雄鸟。 一窝栖居双雄,必然大事争斗。 豺狼在羊圈里,羊就不会增多。 一家有两个尊贵的,事情就会没有成效。 夫妻共同当家,孩子就无所适从。 做君主的,要像经常劈削树木一样整治臣下,不要使树木枝叶茂盛;树木枝叶茂盛,将会充塞官府;私门将会富实,公门将会空虚,君主将受蒙蔽。 经常劈削树木,不要使树枝向外伸展;树枝向外伸展,将会威一逼一君位。 经常劈削树木,不要使枝粗干细;枝粗干细,将会经不住春风;经不住春风,树枝将会损害树心。 公既多,大宗忧叹。 制止的办法,就是经常劈削树木,不要使枝叶茂盛。 树木经常劈削,朋一党一才会离散。 掘掉树根,树木就没有生气了。 填塞汹涌深渊,不要让水奔腾。 探测臣下的陰谋,剥夺臣下的威势。 君主使用起威势来。 要像电闪雷鸣一般。 发布时间:2025-09-10 12:18:15 来源:班超文学网 链接:https://www.banceo.com/article/3047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