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卷六·人倫類 内容: 祿周親黨陳桓子侍齊景公飲,請曰:「晏子,君賜之卿位,群臣之爵莫尊於晏子。 今衣緇衣鹿裘,棧車駑馬而朝,是隱君之賜也。 請觴之。」晏子曰:「非臣之罪也。 且臣以君之賜,臣父之黨無不乘車者,母之黨無不足於衣食者,妻之黨無凍餒者;齊國之士,待臣而後舉火者數百家。 如此,為隱君之賜乎? 彰君之賜乎?」公曰:「善。 為我觴桓子」(《說苑》)。 散金宗族疏廣棄官歸家,日令家具酒食,請族人、故舊、賓客,相與娛樂。 居歲餘,廣子孫竊謂廣所愛信老人曰:「子孫欲及君在時,頗立產業。 今日飲食費且盡,願丈人勸說買田宅。」老人以間為廣言此計,廣曰: 「吾豈老耄不念子孫哉? 使賢而多財則損其志,愚而多財則益其過。 此金聖主所以養老臣也。 與宗族共享其賜,盡吾今日,不亦可乎?」三世同爨博陵崔倕緦麻親三世同爨。 正元以來言家法者,以倕為首。 生六子,一登輔相,五任大僚:太常卿邠、太府卿酆、外臺尚書郎郾、廷尉卿郇、執金吾鄯、左僕射平章事鄆,而邠及郾五知貢舉,得七百四十人。 邠昆仲自貴達,亦同居光德裏一宅。 絹遺親族范文正公自政府歸姑蘇焚黃,搜外庫惟有絹三千匹,令掌吏錄親戚及閭里知舊,自大及小,散之皆盡。 曰:「宗族親戚,見我生長,幼學壯士,為我助喜,我何以助之哉?」認郭汾陽五代唐郭崇韜為樞密使用事,自宰相豆盧革等皆附之,以其姓郭,因問崇韜曰:「邠陽王本太原人,徙華陰;公世家雁門,豈其枝派耶?」崇韜曰:「因遭亂,亡失譜牒。 嘗聞先人言,上距邠陽四世耳。」革曰:「然則固從祖也。」不告姓名李白失意,遊華山。 縣宰方開門決事,白乘醉跨驢過門。 宰怒,不知太白也,引至庭下,曰:「汝何人,輒敢無禮?」白乞供狀無姓名,曰:「曾用龍巾拭吐,禦手調羹,力士脫靴,貴妃捧硯,天子殿前尚容吾走馬,華陰縣裏不得我騎驢」(《摭遺》)。 改名作相範雎事魏中大夫須賈。 須賈為魏昭王使於齊。 齊襄王聞雎辯口,乃使人賜雎金十斤及牛酒,雎辭謝不受。 須賈知之,大怒,以為雎持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饋;既歸,以告魏相。 魏相齊大怒,使舍人笞擊雎,折脅折齒。 雎佯死,即卷以簣,置廁中。 賓客飲者醉,更溺雎。 及得出,伏匿,更名曰張祿。 範雎既相秦,號曰張祿,而魏不知,以為範雎已死久矣。 魏聞秦且東伐韓、魏,魏使須賈於秦。 範雎聞之,為微行,敝衣閑步之邸見須賈。 須賈見之而驚曰:「範叔固無恙乎?」 曰:「臣為人庸賈。」須賈哀之,留與坐飲食,乃取其一綈袍賜之。 因問曰:「秦相張君,公知之乎?」範雎曰:「主人翁習知之。 唯雎亦得謁,願為君借大車駟馬於主人翁。」範雎歸取大車駟馬,為須賈禦之,入秦相府。 須賈待門下,良久,問門下曰:「範叔不出,何也?」門下曰:「乃吾相張君也。」須賈大驚,自知見賣,乃肉袒膝行謝罪。 雎曰:「汝罪有三,所以得無死者,以綈袍戀戀,有故人之意,故釋公。」盡請諸侯使,與坐堂上,飲食甚設,而坐須賈於堂下,置莝豆其側,令兩黥徒夾而馬食之,數曰:「為我告魏王,急持魏齊頭來! 不然者,我且屠大梁。」稱閣下執事古者三公開閣,而郡守比古諸侯,亦有閣,故有「閣下」之稱,前輩與大官書多呼「執事」與「足下」。 劉子元《與宰相書》曰「足下」,韓退之《與張僕射書》曰「執事」,即其例也。 惟「執事」則指左右之人,尊卑皆可通稱。 又自卑達尊,例雲「座前」,尤非也。 「閣下」降「殿下」一等,「座前」降「幾前」一等,豈可僭用哉(《因話錄》)。 封母加太字故事,臣僚封贈母、祖母,不問生歿,並加「太」字,曰太夫人、太君。 政和間,待制劉安上建富:「太者,事生之尊稱也。 封母而別之,所以致別於其婦。 既歿,並祭於夫,若加之尊稱,則是以尊臨其夫也。 以尊臨夫於名義疑若來正。」自是始詔命婦追封,並除去「太」字,逮紹興新書,復仍舊制。 晏尚書敦復領吏部,援劉待制言申明,且引《漢文帝紀》七年冬十月,「令列侯太夫人、夫人,無得擅征補」,注謂「列侯之妻稱夫人。 列侯死,手復為列侯,仍得稱太夫人」,蓋此義也。 於是追封始不復稱「太」云。 按:帝者之祖稱太皇、太后,稱母皇太后,既升祔,隻稱皇后,正此比也(《卻掃編》)。 曾子受擊曾子嘗有為不中,曾皙怒,援木擊之,曾子有頃乃蘇,退,鼓瑟而歌。 孔子聞之,告門人曰:「參來,勿內也。 昔舜事瞽叟,索而使之,未嘗不在側,索而殺之,未嘗不可得。 而小箠則受,大箠則走。 今曾子委身待暴怒,以陷父不義,不孝孰大乎」? (《說苑》)三金不及曾子曰:「吾及親仕三釜而心樂,後仕三千鍾而不洎,吾心悲」(《莊子》)。 曾子曰:「往而不可還者親也,故孝欲養而親不待。 是故椎牛而葬,不如雞豚之逮親存也。 初吾為吏,祿不及釜,尚欣欣而喜者,非以為多也,樂其逮親也;既沒之後,吾嘗南遊於楚,得尊官焉,堂高九尺,傳嘗百乘,然猶北向而涕泣者,非為賊也,悲不逮吾親也。 故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韓詩外傳》)。 百里負米子路曰:「家貧親老,不擇祿而仕。 昔者,由也為親百里負米;親沒,南遊於楚,從車百乘,累茵而坐,列鼎而食,願負米百里,豈可得乎? 木欲靜而風不停,子欲養而親不逮,枯魚銜索,幾何不蠹? 二親之壽,忽如過隙,悲哉」(《家語》)。 風木思養孔子出行,聞有哭聲甚悲,至則皋魚也,被褐擁劍,哭於路左。 孔子下車而問其故,對曰:「吾少好學,周流天下而至親死,一失也,高尚其志,不事庸君而晚無成,二失也;少失交遊,寡於親友而老無所托,三失也。 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往而不可返者,年也,逝而不可追者,親也。 吾於是辭矣。」立哭而死。 於是孔子之門人,歸養親者一十三人。 (《韓詩外傳》)。 得祿思養范仲淹少好學,時謂諸子曰:「吾貧時與汝母養吾親。 汝母躬執爨,而吾親甘旨未嘗充。 今而得厚祿,欲以養親,親不在矣。 汝母亦早世。 吾恨忍令汝曹享富貴之樂。」於是俸賜常均於族人,並置義田雲。 黃贇葬父贇,元時臨江人,父均道仕永平。 贇幼留江南,及長,去省父,已沒三年。 父妾聞其來,盡挾其資再嫁,拒不得見,贇號哭曰:「苟得見庶母,示以父墓,歸葬足矣,非利遺財也。」久之,夢父指葬處曰:「見片磚可得。」明日求之,彷佛夢中所見,掘之,得父屍,還葬。 趙苞悲母苞,武城人,漢靈帝時為遼西太守,迎養母妻,道遇鮮卑入寇,被鈔掠。 苞率騎與戰,賊出母以示苞,苞悲號謂母曰:「欲養母朝夕,不圖為禍。 昔為母子,今為王臣,義不得相顧。」母遙謂曰:「人各有命,何得相顧?」苞即與戰,賊摧敗,母妻亦為所害,封鄃侯。 葬母訖,謂鄉人曰:「食祿而避難,非忠也;殺母以全義,非孝也。」遂嘔血而死。 姑留其婦鄒孟軻既娶,將入室,其婦袒於內,孟子不悅,遂去不入。 婦辭母求去,姑召軻而謂之曰:「夫禮,將上堂,聲必揚,所以戒人也。 將入戶,視必下,恐見人過。 今子察於禮而責於妻,不亦遠乎?」孟子留其婦,謝之。 君子謂孟母知禮而明姑婦之道(《列女傳》)。 烹子遺羹文王長子曰伯邑考,紂烹以為羹,以賜文王,曰:「聖人不食其子羹。」文王得而食之。 紂曰:「誰謂西伯聖者,與食其子羹而不知」(《世紀》),樂羊為魏將而攻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遺之羹,樂羊坐於幕下而啜之,盡一杯,文侯謂褚師讚曰:「樂羊以我故而食其子之肉。」答曰:「烹其子而食之,且誰不食?」樂羊罷中山,文侯賞其功而疑其心(《韓非子》)。 晚方識父霍去病父仲孺,以縣吏給事平陽侯家,與侯侍者衛少兒私通,生去病。 仲孺吏畢歸家,娶婦生子,不相聞久之。 去病為驃騎將軍擊匈奴,道出河東,至平陽傳舍,遣迎。 仲孺趨入拜謁,將軍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為大人之遺體也。」仲孺扶服叩頭曰:「臣得托命將軍,此天力也。」去病大買田宅奴婢而去。 從子之諫後漢吳祐父恢,為南海太守。 祐年十二,隨父到官。 恢欲殺青簡竹以寫書,祐諫曰:「今大夫逾越五嶺,遠在海濱,其俗誠陋,舊多珍怪,上為國家所疑,下為威權所望。 此書若成,即載之兼兩。 昔馬援以薏苡興謗,王陽以衣囊徼名。 嫌疑之間,先賢所慎。」恢奇之,乃撫其首曰:「吳氏世不乏季子矣。」素違父命有俍子者家資萬金,而自少小不從父語。 父臨亡,意欲葬山上,恐兒不從,倒言「葬我著渚下石磧上。」俍子曰:「我由來不奉教令,今當從此一語。」遂盡散家財,積土繞之,成一洲,長數百步。 元康中始為水所壞。 俍子,前漢人也(《太平御覽》)。 舁輿傳代原穀者,不知何許人。 祖年老,父母厭患之,意欲棄之。 穀年十五,涕泣苦諫,父母不從,乃作輿舁棄之。 穀乃隨收輿歸。 父謂之曰:「爾焉用此凶具?」 曰:「穀乃後父,老不能更作,得是以收之耳。」父感悟愧懼,乃載祖歸侍養,克己自責,更成純孝,穀為純孫(《孝子傳》,見《太平御覽》)。 譏父銅臭崔烈嘗問其子鈞曰:「吾居三公,於議者何如?」鈞曰:「大人少有英稱,歷位卿守。 論者不謂當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為然也?」鈞曰:「論者嫌其銅臭。」烈怒,舉杖擊之,鈞狼狽而走。 烈罵曰:「死卒,父撻而走,豈孝乎?」鈞曰:「舜之事父也,小杖受,大杖走。 此恐陷父於不義,非不孝也。」烈慚而讓官。 傷父被刑吳郡陸襄父閑被刑,襄終身布衣蔬飯,雖薑菜有切割皆不忍食,居家惟以掐摘供廚。 江陵姚子篤母以燒死,終身不忍啖炙。 豫章熊康父以醉而為奴所殺,終身不復嘗酒。 然禮緣人情,恩由義斷。 親以噎死,亦不可絕食也(《顏氏家訓》)。 西平有子《李晟傳》:帝狩梁州,晟泣曰:「國家多難,乘輿播遷,見危死節,自吾之分。」乃自東渭橋,以精騎萬人破賊。 朱泚率殘卒萬人西走,餘黨悉降。 帝曰:「天生晟為社稷萬人,豈獨朕哉?」乃拜晟行營副元帥,徙王西平郡。 子字元直,以蔭補。 憲宗討吳元濟,以為節度。 會大雨雪,行七十里,夜半至懸瓠城。 雪甚,城旁皆鵝鶩池。 令擊之,以亂軍聲。 入城,擒吳元濟。 柳文平淮夷雅曰:「惟西平有子,惟我有臣。」超宗鳳毛謝超宗,靈運孫,謝鳳子。 鳳知制誥,宋文帝時超宗補新安王常侍。 王母卒,超宗作誄辭,帝大嗟賞曰:「超宗殊有鳳毛。」帝意本謂世掌絲綸,父子繼美。 時右將軍劉道隆,武人,不識是超宗父名,出候超宗,曰:「至尊說君有鳳毛,此異物,可見乎?」再三檢覓不得,乃去(《本傳》)。 入蜀迎父番陽張吉父介,方娠時父去,客東西川不還。 張君自為兒時與尚書彭器資同學,作詩云:「應是子規啼不到,致令我父未歸家。」聞者憐之。 既長,走蜀,父初無還意,乃還省母,復至涪關,往返者三。 其父遂以熙寧十年二月至自蜀,鄉人迎謁歎息,器資贈以詩,略云:「河可以竭山可徙,我翁不歸行不已。 三往三復翁歸止,翁行尚壯今老矣,兒昔未生今壯齒。」郭功父詩略云:「父昔離家子方孕,子得其父今壯年。 胡弗歸兮死敢請,慰我慈母心懸懸。 三往三復又十載,孝子執鞭方言還」(《復齋漫錄》)。 臂痛子歸曾參出薪於野,客至其家,母即以左手搤右臂,臂痛,參即馳至,問母曰:「臂何故痛?」母曰:「今者客至,搤吾臂呼汝耳」(《論衡》)。 蔡順少孤,事母孝,嘗出求薪,有客卒至。 母望順不至,乃噬其指,順即心動,棄薪馳歸,跪問其故,母曰:「有急客來,故噬指以悟汝耳。」置母於誓鄭莊公置薑氏於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 潁考叔為潁穀封人,聞之有獻於公。 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 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潁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 對曰:「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 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薑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遂為母子如初。 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隱元年》)。 滂母勉子范滂字孟博,桓帝時以鉤黨禁錮。 靈帝大誅黨人,詔下急捕。 滂聞之,自詣獄,縣令郭揖解印綬,欲與俱亡,滂曰:「滂死則禍塞。」其母就與之訣,滂曰:「仲博孝敬,足以供養。 惟大人割不忍之恩。」母曰:「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亦何恨? 既有令名,復求壽考,可得兼乎?」滂受教,再拜辭。 母戒其子曰: 「吾欲使汝為惡,則惡不可為;使汝為善,則我不為惡。」行路聞之,為流涕。 考死詔獄,年三十三。 杜羔得母杜羔有至性。 其父河北一尉而卒,母非嫡,經亂不知所之。 會堂兄兼為澤潞判官,嘗鞫獄於私第,有老婦辨對,見羔出入,竊語人曰:「此少年狀類吾夫。」訊之,故羔母也。 自此迎侍而歸,又往訪先人之墓,邑中故老已盡,不知所在。 館於佛寺,日夜悲泣,忽視屋柱煤煙之下見數行字,拂而視之,乃父遺跡云:「我子孫若求吾墓,當於某村家問之。」羔哭而往。 梁有老父年八十餘,指丘壟,因得歸葬。 羔官至工部尚書致仕(李肇《國史》)。 東坡嘗書此事,遺朱康叔雲。 訪所生母司農少卿朱壽昌方在繈褓而所生母被出,及長,仕於四方,孜孜尋訪不逮。 治平中,官至正郎矣。 或傳其母嫁為關中民妻,壽昌即棄官入關中,得母於陝州。 士大夫嘉其孝節,多以歌詩美之。 蘇子瞻為作詩序,且譏激世人之不養者。 李定見其序,大惋恨(《東軒筆錄》)。 嫡母不禮裴秀母賤,嫡母宣氏不之禮。 秀叔父徽有盛名,賓客甚眾。 秀年十餘歲,有詣徽者,出則過秀。 宣氏使其母進饌於客,見者皆起。 秀母曰:「微賤如此,應為小兒故也。」宣氏知之,乃止。 時人為之語曰:「後進領袖有裴秀。」截發供賓陶侃母湛氏,初侃父丹聘為妾,生侃。 陶氏貧賤,母紡績資之。 番陽孝廉範逵寓宿於侃,時大雪,湛氏乃徹所臥新薦,自剉給其馬,又密截髻供饌。 逵歎曰:「非此母不生此子」(《列女》)。 斷蔥截肉陸績會稽人,為郡吏。 漢明帝時,拷掠洛陽獄,肌肉銷爛。 母至京無緣相見,但作饋禽付門卒以進之。 績對食悲泣,使者問其故,績曰:「母來不得見,故哭。」使者以為門卒通,意欲案之,績曰:「門卒非預也。 吾母平時截肉,未嘗不方斷蔥,以寸為度。 今見饋食,是以知母之來。」使者使人廉問,績母果來。 上聞,赦之(《本傳》)。 諸兄役母崔道固為宋諸王參軍,被遣青州募人,長史以下並詣道固。 道固諸兄等逼其所生,自致酒炙於客前,道固驚起,謂』人曰:「家無人力,老親自執劬勞。」諸客皆知其兄所作,咸拜其母。 母謂道固曰:「我賤,不足以報貴。 汝宜答拜。」諸客皆歎美道固母子,而賤其諸兄(《南史》)。 為乳母解紛漢武帝乳母嘗於外犯事,帝欲申憲,乳母求救東方朔。 朔曰:「此非唇舌所爭爾。 必望濟者,將去時但當屢顧帝,慎勿言。 此或可萬一冀耳。」乳母繼至,朔亦侍側,因謂曰:「汝癡耳,帝豈復憶汝乳哺時恩耶?」帝雖材雄心忍,亦深有情戀,乃淒然湣之,即免罪。 韓晉公浙西觀察有乳母通求外事,公欲殺之,密求顧況營救。 況詣公問之,公曰:「天下皆知某守禮法,乳母先犯之。」況曰:「公幼時早起夜臥,即要乳母。 今為侯伯,乳母焉用哉? 誠宜殺也。」公遽舍之(《史遺》)。 滅若敖民楚司馬子良生子越椒。 子文(子良之兄)曰:「是子也,熊虎之狀而豺狼之聲,弗殺,必滅若敖矣。」子良不可,子文為大戚。 及將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無及於難。」且泣曰:「鬼猶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餒!」而子文卒於越。 秋七月,楚子與若敖氏戰於皋許,遂滅若敖氏(《宣四》)。 喪羊舌氏叔向欲娶申公巫臣氏,其母止之曰:「甚美,必有甚惡。」叔向懼,不敢娶,平公強使娶之,生子伯石。 始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曰:「長叔姒生男,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豺狼之聲。 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 胡婦生子蘇武留匈奴十九歲,年老,子前坐事死。 宣帝憫之,問左右:「武在匈奴久,豈有子乎?」武因平恩侯白:「前發匈奴時,胡婦適產一子通國,有聲問來,願因使者致金帛贖之。」上許焉。 通國至,上以為郎。 老人子無影陳留有富翁,年九十,娶田客女為妾,一交接而死。 後生男大,男謂其母曰:「我父年尊,無父人道,一宿斯須,何因有子? 汝小家淫泆,反欲惡我種類乎?」爭財數年,州郡不決。 丞相丙吉思惟良久,言:曾聞真人無影,老翁子亦無影,又不耐寒,可共試之。 時八月,取同年小兒俱解裸之,此兒獨啼言寒;又並日中行,後獨無影。 人咸服(《風俗通》)。 存趙孤兒趙朔為屠岸賈攻滅。 朔有遺腹子,朔夫人置兒褲中得脫。 朔客公孫杵臼、程嬰二人謀取他嬰兒,負之以文褓匿山中。 嬰謬謂諸將曰:「吾知趙氏孤處。」諸將發兵隨之,公孫杵臼謬呼曰:「趙氏孤兒何罪,請活之。」諸將殺杵臼與孤兒,然趙氏真孤乃反在,程嬰為匿。 十五年,因韓厥復立之,是為趙武。 程嬰自殺,曰:「我將下報宣孟與公孫杵臼。」武為服齊衰三年,為之祭邑(《史記》)。 繼父不容杜祁公衍,越州人,父早卒,遺腹生公。 前母有二子,不孝。 其母改適河南錢氏。 公年十五六,其二兄以為其母匿私財以適人,就公索之不得,引劍斫之,傷腦,走投其姑。 姑匿其重橑上,出血數升,僅而得免,乃詣河南歸其母。 繼父不之容,往來孟洛間,貧甚,傭書以自資(《東軒筆錄》)。 體有四乳範忠文公鎮兄鎡,卒於隴城,無子。 聞其有遺腹子在外,公時未仕,徒步求之兩蜀間,二年乃得之。 曰:「吾兄異於人體,有四乳,是兒亦必然。」驗之,果然。 名之曰百常(《墓志》)。 晬日試兒江南風俗:兒生一期,為製新衣,盥浴裝飾。 男則用弓矢紙筆,女則刀尺針縷,並加飲食之物及珍寶服玩,置之兒前。 觀其發意所取,以驗貪廉愚智,名之為試兒。 親表聚集,致宴享焉。 自茲以後,二親若在,每至此日,常有酒食之事爾。 無教之徒雖已孤露,其日皆為供頓,暢聲樂,不知有所感傷。 梁孝元帝年少之時,每八月六日載誕之辰,常設齋講。 自阮脩容薨歿之後,此事亦絕(《顏氏家訓》)。 取金環羊祜年五歲,令乳母取所弄金環。 乳母曰:「汝先無此物。」祜即詣鄰人李氏東垣桑木中探得之,主人驚曰:「此吾亡兒所失物也,云何持去?」乳母具言之,知李氏子則祜前身也。 发布时间:2025-04-22 13:28:30 来源:班超文学网 链接:https://www.banceo.com/article/504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