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附寒、拾事跡 内容: 《寒山子詩集傳》唐朝議大夫、使持節台州諸軍事守刺史、上柱國、賜緋魚袋閭邱胤撰。 詳夫寒山子者,不知何許人也。 自古老見之,皆謂貧人風狂之士,隱居天台唐興縣西七十里,號為寒岩。 每於茲地,時還國清寺。 寺有拾得,知食堂,尋常收貯餘殘菜滓於竹筒內,寒山若來,即負而去。 或長廊徐行,叫噪陵人,或望空獨笑。 時僧遂捉罵打趁,乃駐立撫掌,嗬嗬大笑,良久而去。 且狀如貧子,形貌枯悴。 一言一氣,理合其意。 沈思有得,或宣暢乎道情。 凡所啟言,洞該玄默。 乃樺皮為冠,布裘破敝,木屐履地。 是故至人遁跡,同類化物。 或長廊唱詠,唯言:「咄哉,咄哉! 三界輪回。」或於村墅,與牧牛子而歌笑。 或逆或順,自樂其性。 非哲者,安可識之矣! 胤頃受丹邱薄宦,臨途之日,乃縈頭痛,遂召日者醫治,轉重。 乃遇一禪師名豐干,言從天台山國清寺來,特此相訪。 乃命救疾,師乃舒容而笑曰:「身居四大,病從幻生。 若欲除之,應須淨水。」時乃持淨水上師。 師乃噀之,須臾祛殄。 乃謂胤曰:「台州海島嵐毒,到日必須保護。」胤乃問曰:「未審彼地當有何賢,堪為師仰?」師曰:「見之不識,識之不見。 若欲見之,不得取相,乃可見之。 寒山:文殊遁跡國清。 拾得:普賢狀如貧子。 又似風狂,或去或來,在國清寺庫院走使,廚中著火。」言訖辭去。 胤乃進途,至任台州,不忘其事。 到任三日後,親往寺院,躬問禪宿,果合師言。 乃令勘唐興縣,有寒山、拾得是否? 時縣申稱:「當縣界西七十里,內有一岩。 岩中古老,見有貧士,頻往國清寺止宿。 寺庫中有一行者,名曰拾得。」胤乃特往禮拜。 列國清寺,乃問寺眾:「此寺先有豐干禪師院在何處? 並拾得、寒山子見在何處?」時僧道翹答曰:「豐干禪師院在經藏後,即今無人住得。 每有一虎,時來此吼。 寒山、拾得二人,見在廚中。」僧引胤至豐干禪師院,乃開房,唯見虎跡。 乃問僧寶德、道翹:「禪師在日,有何行業?」僧曰:「豐干在日,惟攻舂米供養,夜乃唱歌自樂。」遂至廚中灶前,見二人向火大笑。 胤便禮拜,二人連聲喝胤,自相把手,嗬嗬大笑,叫喚乃云:「豐干饒舌,饒舌! 彌陀不識,禮我何為?」僧徒奔集,遞相驚訝:「何故尊官禮二貧士?」時二人乃把手走出寺。 乃令逐之,急走而去,即歸寒岩。 胤乃重問僧曰:「此二人肯止此寺否?」乃令覓訪,喚歸寺安置。 胤乃歸郡,遂置淨衣二對、香藥等,持送供養。 時二人更不返寺,使乃就岩送上。 而見寒山子,乃高聲喝曰:「賊! 賊!」退入岩穴,乃云:「報汝諸人,各各努力。」入穴而去,其穴自合,莫可追之。 其拾得跡沈無所。 乃令僧道翹等具往日行狀。 唯於竹木石壁書詩,並村墅人家廳壁上所書文句三百餘首,及拾得於土地堂壁上書言偈,並纂集成卷。 胤棲心佛理,幸逢道人,乃為讚曰:菩薩遁跡,示同貧士。 獨居寒山,自樂其志。 貌悴形枯,布裘敝止。 出言成章,諦實至理。 凡人不測,謂風狂子。 時來天台,人國清寺。 徐步長廊,嗬嗬撫指。 或走或立,喃喃獨語。 所食廚中,殘飯菜滓。 吟偈悲哀,僧俗咄捶。 都不動搖,時人自恥。 作用自在,凡愚難值。 即出一言,頓祛塵累。 是故國清,圖寫儀軌。 永劫供養,長為弟子。 昔居寒山,時來茲地。 稽首文殊,寒山之士。 南無普賢,拾得定是。 聊申讚歎,願超生死。 〈《寒山子詩集》。〉○《仙傳拾遺》寒山子者,不知其名氏。 大曆中,隱居天台翠屏山。 其山深邃,當暑有雪,亦名寒岩,因自號寒山子。 好為詩,每得一篇一句,輒題於樹間石上。 有好事者隨而錄之,凡三百餘首。 多述山林幽隱之興,或譏諷時態,能警勵流俗。 桐柏徵君徐靈府序而集之,分為三卷,行於人間。 〈《太平廣記》。〉案:《四庫提要》引此文,而下申之曰:《仙傳拾遺》云云,則寒山子又為中唐仙人,與閭邱允事異,無從深考。 ○宋慧明首座《五鐙會元》天台山豐干禪師,因寒山問:「古鏡未磨時,如何照燭?」師曰:「冰壺無影像,猿猴探水月。」曰:「此是不照燭也。 更請道看。」師曰:「萬德不將來,教我道甚麽?」寒山、拾得俱作禮而退。 師欲遊五台,問寒山、拾得曰:「汝共我去遊五台,便是我同流。 若不共我去遊五台,不是我同流。」山曰:「你去遊五台作甚麽?」師曰:「禮文殊。」山曰:「你不是我同流。」師尋獨入五台,逢一老人便問:「莫是文殊麽?」曰:「豈可有二文殊?」師作禮未起,忽然不見。 〈趙州代曰:「文殊! 文殊!」〉天台山寒山子,因眾僧炙茄次,將茄串向一僧背上打一下。 僧回首,山呈起茄串,曰:「是甚麼?」僧曰:「這風顛漢。」山向傍僧曰:「你道這僧,費卻我多少鹽醋!」因趙州遊天台,路次相逢。 山見牛跡,問州曰:「上座還識牛麼?」州曰:「不識。」山指牛跡曰:「此是五百羅漢遊山。」州曰:「既是羅漢,為甚麼卻作牛去?」山曰:「蒼天,蒼天!」州嗬嗬大笑。 山曰:「作甚麽?」州曰:「蒼天,蒼天!」山曰:「這廝兒,宛有大人之作。」天台山拾得子,一日掃地,寺主問:「汝名拾得,因豐干拾得汝歸。 汝畢竟姓個甚麼?」拾得放下掃帚,叉手而立。 主再問,拾得拈掃帚,掃地而去。 寒山捶胸曰:「蒼天,蒼天!」拾得曰:「作甚麼?」山曰:「不見道東家人死,西家人助哀?」二人作舞,笑哭而出。 國清寺半月念戒眾集,拾得拍手曰:「聚頭作想那事如何?」維那叱之。 得曰:「大德且住,無嗔即是戒,心淨即出家。 我性與爾合,一切法無差。」○明瞿汝稷《指月錄》天台豐干禪師,不知何許人。 居天台國清寺,翦髮齊眉,衣布裘,嘗誦唱道歌,乘虎入松門,眾僧驚畏。 本寺廚中有二苦行,曰寒山子、拾得。 二人執爨,終日晤語,潛聽者都不解,時謂風狂,獨與師相親。 一日,寒山問:「古鏡未磨,如何照燭?」師曰:「冰壺無影象,猿猴探水月。」曰:「此是不照燭也。」更請師道,師曰:「萬德不將來,教我道甚麼?」寒、拾俱禮拜。 師欲遊五台,問寒、拾曰:「汝共我去遊五台,便是我同流。 若不共我去遊五台,不是我同流。」山曰:「爾去遊五台作甚麼?」師曰:「禮文殊。」山曰:「爾不是我同流。」師尋獨人五台,逢一老人便問:「莫是文殊麼?」曰:「豈可有二文殊?」師作禮未起,忽然不見。 〈趙州因沙彌舉此,州代幹云:「文殊,!」〉後回天台山,示滅。 師凡有人問佛理,止答「隨時」二字。 初,閭邱胤出牧丹邱,將議巾車,忽患頭痛,醫莫能愈。 師造丘,以咒水噴之,立差。 胤異之,乞一言。 師曰:「到任記謁文殊、普賢。」曰:「此二菩薩何在?」師曰:「即國清寺寒山、拾得也。」胤後既至任,即入寺,問師所在及寒、拾蹤跡。 僧道翹對曰:「豐干舊院在經藏後,今闃無人矣。 寒、拾二人見在僧廚執役。」胤入師房,惟見虎跡,復問翹:「師在此作何行業?」翹曰:「惟事舂穀供僧,閑則諷詠。」乃入廚訪寒、拾,如下章敘之。 寒山子本無氏族,始豐縣西有寒、明二岩,以其於寒岩中居止得名也。 容貌枯瘁,布襦零落,以樺皮為冠,曳大木屐,時來國清寺,就拾得取眾僧殘食及菜滓食之。 或廊下徐行,或望空噪罵,寺僧以杖逼逐,拊掌大笑而去。 眾僧炙茄次,將茄串向僧背上打一下。 僧回首,山呈起茄串,曰:「是甚麼?」僧曰:「這風顛漢。」山向旁僧曰:「你道這僧,費卻我多少鹽醬!」趙州遊天台,路次相逢。 山見牛跡,問州曰:「還識牛麼?」州曰:「不識。」山指牛跡曰:「此是五百羅漢遊山。」州曰:「既是羅漢,為甚麼卻作牛去?」山曰:「蒼天,蒼天! 州嗬嗬大笑。」山曰:「作甚麼?」州曰:「蒼天,蒼天!」山曰:「這廝兒,宛有大人之作。」閭邱入廚,見山同拾得圍爐語笑。 邱致拜,二人連聲咄叱,且笑曰:「豐干饒舌。」二人即相攜出松門。 閭邱又致寒岩禮謁,送衣服、藥物。 二人高聲喝之曰:「賊! 賊!」便縮身人岩石縫中,唯曰:「汝諸人各各努力。」其石縫忽然而合。 閭邱哀慕,令僧道翹尋其遺跡,得所書林間葉上及村墅屋壁辭頌,共三百餘首。 後曹山寂禪師為之注釋,謂之《對寒山子詩》,行於世。 拾得者,不言名氏,因豐干禪師山中經行,至赤城道側,見兒孤啼,拾歸國清,故名。 後沙門靈熠攝受,令知食堂香燈。 忽一日,登座與佛象對盤而餐,復於憍陳如上座塑形前,呼曰:「小果。」聲聞靈熠,怒,因罷斥,令廚內滌器。 每瀘食滓,以筒盛之,寒山來即與負去。 一日掃地,寺主問:「汝名拾得,因豐干拾得汝歸。 汝畢竟姓個甚麼?」拾得放下苕帚,叉手而立。 寺主再問。 拈帚掃地竟去,寺主罔測。 寒山捶胸云:「蒼天,蒼天!」拾得卻問:「汝作甚麼?」山曰:不見東家人死,西家助哀? 二人作舞,哭笑而去。 國清寺半月念戒眾集,拾得拍手曰:「聚頭作想那事如何?」維那叱之,拾得曰:「大德且住,無嗔即是戒,心淨即出家。 我性與爾合,一切法無差。」僧廚食為烏所啄,拾得以杖扶伽藍神,曰:「汝食不能護,何能護伽藍?」是夕,神示夢合寺僧曰:「拾得譴我。」由是著異,呼曰賢士。 未幾,與寒山隱石岩而逝。 道翹纂寒山詩,得偈亦附焉。 按:寒、拾行業,此篇所錄皆本《傳鐙》,間采閭邱《詩集傳》。 一燈所分,瞪無異照。 然章有並析,詞有詳略,字句亦小小不同。 佛燈普遍,未敢妄節。 其下陳文莊《天台憶》,凡有複綞,即從芟剃,義各有當,非有所取舍焉。 陳文莊《天台憶》:豐干彈師,不知何許人,居天台國清寺,或云邑人豐尚書之子。 形貌寢惡,被髮布裘,或時唱歌。 人問之,第云:「隨我騎虎遊松門。」與寒山、拾得三人相親,每邂逅,則長吟大笑,人莫測也。 寒山,不言氏族,以其寒石山中居止得名:雖出言如狂,而有意趣。 予登寒、明二岩,蒼老絕似雁蕩,是其出遊地也。 余住國清寺久,住拾得灶下,談逾夜分,晴眺松岡,雨洗昏蒙,夜半不辨濤聲、雨聲、松聲、篁聲、梵聲,如是半月。 寒山子入滅後,有梵僧杖錫,拾黃金鎖子骨。 或問所以,對曰:「吾拾文殊菩薩舍利歸西天耳!」後人於此建塔。 〈《無夢園集》。〉按:文莊又有《台雁憶》一首,記寒、拾古跡,寒岩洞有寒山舍利塔。 《寒、拾問答》:昔日,寒山問拾得曰:「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云:「只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 再待幾年,你且看他。」寒山云:「還有甚訣,可以躲得?」拾得云:「我曾看過彌勒菩薩訣,你且聽我念,偈云:老拙穿衲襖,淡飯腹中飽。 補破好遮寒,萬事隨緣了。 有人罵老拙,老拙只說好。 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 涕唾在面上,隨他自乾了。 我也有力氣,他也無煩懊。 這樣波羅蜜,便是妙中寶。 若知這消息,何愁道不了。 人弱心不弱,人貧道不貧。 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辦。 世人愛榮華,我卻不待見。 名利總成空,我心無足厭。 堆金積如山,難買無常限。 子貢他能言,周公有神算。 孔明大智謀,樊噲救主難。 韓信功勞大,臨死只一劍。 古今多少人,那個活幾千? 這個逞英雄,那個做好漢。 看看兩鬢白,年年容顏變。 日月穿梭織,光陰如射箭。 不久病來侵,低頭暗嗟歎。 自想年少時,不把修行辦。 得病想回頭,閻王無轉限。 三寸氣斷了,拿隻那個辦? 也不論是非,也不把家辦。 也不爭人我,也不做好漢。 罵著也不言,問著如啞漢。 打著也不理,推著渾身轉。 也不怕人笑,也不做臉面。 兒女哭啼啼,再也不得見。 好個爭名利,須把荒郊伴。 他看世上人,都是精扯淡。 勸君即回頭,爭他修行幹。 做個大丈夫,一刀截兩斷。 跳出紅火坑,做個清涼漠。 悟得長生理,日月為鄰伴。」〈此篇陸文節公錄示,不知所從出。 雖釋子語難以我法論,亦不似唐以前緇流筆墨。 重在文節遺言,姑錄之。〉潘未《寒岩》詩:嘯天獅子最嶙峋,開口平吞摸象人。 雄拔萬山皆奪氣,孤高大士合藏身。 石膚剝盡存真骨,雲頂單棲絕四鄰。 會得寒山詩外句,無邊煙景鎮長新。 〈《遂初堂集。 台蕩遊草》。〉沈文懿《寒岩》詩:突兀萬仞岡,一獅踞其頂。 猙獰欲搏人,象犀勢俱屏。 〈旁有石象、石犀。〉寒山昔晏坐,三年等俄頃。 至今蟠膝處,石上留餘影。 虹梁跨彎環,下視氣深迥。 橫飛瀑如練,倒掛藤疑硬。 晴空蓄風雷,白書幻昏冥。 人生塵土胸,到此庶一醒。 野猿時嘯群,孤鶴忽聞警。 試讀寒山詩,清言發深省。 〈原注:朱夫子謂:「寒山詩,有唐人道不到處。」《歸愚集。 台山遊草》〉按:稼堂、確士兩先生詩,皆為天台而作,事在祖庭,故不錄《志詩》篇。 附《寒山子詩集》解題及諸家書牘、詩話、序、跋、考證宋朱子《與南老帖》〈原本草書,下陸《帖》同。 提行悉依原刻。〉五月十三日,熹悚息啟上。 久不聞動靜,使至,特辱惠書,獲審此日住山安隱為慰。 天台之勝,夙所願遊。 往歲僅得一過山下,而以方有公事,不能登覽,每以為恨。 今又聞故人掛錫其間,想見行住坐臥,不離水聲山色之中,尤以不得往同此樂為念也。 新詩見寄,篤摯超精,又非往時所見之比。 但稱說之過,不敢當耳! 二刻亦佳作也,但攙行奪市。 怨不免失故步耳! 《寒山子詩》彼中有好本否? 如未有,能為讎校刊刻,令字畫稍大,便於觀覽,亦佳也。 寄惠黃精、筍乾、紫菜多品,尤荷厚意。 偶得安樂茶,分去廿瓶,並雜碑刻及唐詩三冊,漫附回。 便幸視至,相望千里,無由會面,臨書馳情,千萬自愛,不宣。 熹悚息啟上國清南公禪師方丈。 熹再啟。 清泉各安佳。 兒輩時聞黃婿歸三山已久,時得書也。 《出師表》未暇寫,俟寫得,轉寄去未晚也。 《寒山詩》刻成,幸早見寄。 有便足時,至臨安趙節推廳,托其尋便,必無不達,渠黃岩人也。 熹再啟。 陸放翁《與明老帖》:「有人兮山徑,雲卷兮霞纓。 秉芳兮欲寄,路漫兮難征。 心惆悵兮狐疑,蹇獨立兮忠貞。」此寒山子所作楚詞也,今亦在集中。 妄人竄改附益,至不可讀。 放翁書。 寄天封明公。 或以刻之山中也。 ○王深寧《困學紀聞》寒山子詩,如施家兩兒,事出《列子》。 羊公鶴,事出《世說》。 如子卜商,〈「子」下疑脫「張」字。〉如侏儒方朔,涉獵廣博,非但釋子語也。 對偶之工者,表蠅、白鶴,黃籍、白丁,青蚨、黃絹,〈翁注:據本書,「絹」當作「卷」。〉黃口、白頭,七劄、五行,錄熊席、青鳳裘。 而楚辭尤超出筆墨畦徑,曰:「有人兮山陘,雲卷兮霞纓。 秉芳兮欲寄,路漫兮難征。 心惆悵兮狐疑,蹇獨立兮忠貞。」餘姚翁元圻注:何云〈此引何屺瞻校語:〉酒墟猛狗,出《韓非子》。 枕流,事出《世說》。 如一道一德、言有枝葉、雲梯棘刺、亡羊補牢之類,尤多。 又云:六極、九維,東岱、北邙,衛氏兒、鍾家女。 三端、六藝,黃腸、白骨,獼循猴心、獅子吼,待鶴、乘魚,亦工。 又云:楚辭則為人竄為五言。 第七句云「眾喔睜嘶蹇」,可為失笑也。 放翁曾寄書天封明老,屬為正之。 又云:「苔滑非關雨,松嗚不假風。」真佳句也。 元圻案:《唐書。 藝文志》:《寒山子詩》七卷。 寒山子,隱唐興縣寒山岩,於國清寺與隱者拾得往還。 《列子。 說符》篇:魯施氏有二子,其一好學,其一好兵。 好學者以術幹齊侯,為公子之傅。 好兵者以法幹楚王,以為軍正。 施氏之鄰孟氏同有二子,所業亦同,而窘於貧,羨施氏之有,因從請進趣之方,二子以實告。 孟氏之一子,以術幹秦王,秦王曰:「當今諸侯力爭,所務兵食而已。 若用仁義治吾國,是滅亡之道也。」遂宮而放之。 其一子,以法幹衛侯,衛侯曰:「吾弱國也,而攝乎大國之間。 大國吾事之,小國吾撫之,是求安之道。 若賴兵權,滅亡可待矣! 若全而歸之,適於他國,為吾之患不輕矣!」遂刖之,而還諸魯。 《世說。 排調》類:劉遵祖少為殷中軍所知,稱之於庾公,遂名之為羊公鶴。 昔羊叔子有鶴善舞,客試驅來,氈毿而不肯舞,故稱比之。 《漢書。 東方朔傳》:侏儒長三尺,奉一囊粟。 臣朔長九尺,亦奉一囊粟。 侏儒飽欲死,臣朔饑欲死,《三國志。 吳。 虞翻傳》注:《虞翻別傳》曰:翻放逐南方,自恨犯上獲罪,當長沒海隅,生無可與語,死以青蠅為吊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 《太平御覽》九百十六《陶侃別傳》曰:侃丁母憂在墓下,忽有二客來吊,不哭而退,儀形鮮異,知非常人。 遣看之,但見雙鶴飛而衝天。 《通鑒。 齊紀》:高帝建元二年,宋自孝建以來,政綱弛紊,簿籍訛謬。 上詔虞玩之等更加檢定,曰:「黃籍,民之大紀,國之治端。 自頃巧偽日甚,何以厘乎?」注:杜佑曰:「黃籍者,戶口版籍也。」《漢書。 鄒陽傳》注曰:「白徒,言素非車旅之人,若今言白丁矣!」《搜神記》:青蚨,蟲如蟬。 殺其母子,塗八十一錢,凡布,或用子,先用母,皆飛歸,循環無已。 故《淮南子》名錢曰「青蚨」。 《會稽典錄》:上虞長度尚弟子邯鄲淳,字子禮,甫弱冠而異才。 尚使作《曹娥碑》,操筆而成,無所點定。 其後蔡邕題八字,曰:「黃絹幼婦,外孫齏臼。」《淮南子》:古之伐國,不殺黃口,不獲二毛。 《史記鄒陽傳》: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左傳》:晉、楚遇於鄢陵。 潘尫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穿七劄焉。 《後漢書。 應奉傳》:奉讀書,五行並下。 《西京雜記》:趙飛燕女弟,居昭陽殿中,設玉几、玉床、白象牙簟、綠熊席。 《拾遺記》:周昭王時,塗修國獻青鳳、丹雀,各一雌一雄。 昭王綴鳳毛為裘。 《晏子》:人有酤酒者,酒酸不售。 問之里人其故? 里人云:「公之猛狗,人挈器而人,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 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韓非子》記管仲對齊桓公語,與《晏子》同。 《世說》:孫子荊曰:「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礪其齒。」《戰國策》:公輸般為楚設機,將以攻宋。 墨子曰:「聞公為雲梯,將以攻宋,宋亦何罪之有?」《列子》:紀昌謀殺飛街,二人交射於路。 飛衛之矢先窮,紀昌遺一矢。 既發,飛衛以棘刺之端扞之,而無差焉! 《韓非子》:燕王徵巧術人,請以棘刺之端為母猴。 母猴成,巧人曰:「人主欲觀之,必半歲不入宮,不飲酒食肉,雨霽日出,視之晏陰之間,而棘刺之母猴乃可見也。」《戰國策》:見兔而顧犬,未為遲也。 亡羊而補牢,未為晚也。 《語林》:衛洗馬穎識通達,論者以為王胄子平子、武子之右。 世人為之語曰:「諸王三子,不如衛家一兒。」劉向《列女傳》:齊鍾離春者,齊無鹽邑之女,其為人極醜,行嫁不售。 《韓詩外傳》:君子宜避三端:文士筆端、武士鋒端、辯士舌端。 《漢書。 霍光傳》:賜「黃腸題湊各一具」。 注:「蘇林曰:以柏木黃心,致累棺外,故曰黃腸。 木頭皆向內,故曰題湊。」《後漢書郅惲傳》:昔文王不忍露白骨,武王不以天下易一人之命。 宋知覺禪師《宗不鏡錄》三引《大涅盤經》曰:云何現喻? 如經中說,眾生心性,有如彌猴。 彌猴之性,舍一取一。 眾生心性,亦復如是。 取著色聲香味,觸法無暫住時,是名現喻。 可驗即今眾生之心,如猿猴之處高樹,上下不停。 《楞嚴經》:富樓那云:「世尊知我有大辨才,以音聲輪教我,發揚我於佛前,助佛轉輪,因獅子吼成阿羅漢。」《太平御覽》九百十六《列仙傳》曰:王子喬見桓長曰:「待我緱氏山頭。」至期,果乘白鶴至山顛,望之不可到。 陶宏景《本草》曰:鯉最為魚中之王,形既可愛,又能神變,乃至飛越山湖,所以琴高乘之。 宋許彥周《詩話》載寒山子楚辭,首句作「若有人兮坐山楹」,第五句「心」字作「獨」字。 謂:「雖屈、宋復生,不能過也。」○《天台山國清禪寺三隱集記》豐干禪師,唐正觀初居天台國清寺,翦髮齊眉,衣布裘。 人或問佛理,止答隨時二字。 常唱道,乘虎出入,眾僧驚畏,無誰語。 有寒山子、拾得者,亦不知其氏族,時謂風狂子,獨與師相親。 寒,居止唐興縣西七十里寒岩,以是得名。 拾,因師至赤城,道側聞兒啼聲,問之,云孤棄於此,乃名拾得。 攜至寺,付庫院,後庫僧靈熠令知食堂香燈。 忽登座,與佛象對盤而餐,復於聖僧前呼曰:小果。 熠告尊宿等,易令廚內滌器。 常日齋畢,澄濾殘食菜滓,以筒盛之,寒來即負之而去。 寒容貌枯悴,布襦零落,以樺皮為冠,曳大木屐。 時至寺,或廊下徐行,或廚內執爨。 或混處童牧,或時叫噪,望空漫罵。 或云:咄哉,咄哉! 三界輪回。 僧以杖逼逐,即撫掌大笑。 一日問師:古鏡不磨,如何照燭? 曰:冰壺無影象,猿猴探水月。 曰:此是不照燭也。 更請師道。 曰:萬德不將來,教我道什麼? 寒、拾俱作禮。 師謂寒曰:汝與我遊五台,即我同流。 若不與我去,非我同流。 曰:我不去。 師曰:汝不是我同流。 寒問:汝去五台作什麼? 曰:我去禮文殊。 曰:汝不是我同流。 師尋獨入五台,逢一老翁,問:莫是文殊否? 曰:豈有二文殊? 及作禮,忽不見。 後回天台而化。 寒因眾僧炙茄,以茄串打僧背一下。 僧回首。 寒持串云:是什麼? 僧云:這風顛漢。 寒示傍僧曰:你道這個師僧,費卻多少鹽醬。 趙州到天台,行見牛跡,寒曰:上座還識牛麼? 此是五百羅漢遊山。 州曰:既是羅漢,為什麼作牛去? 寒曰:蒼天,蒼天! 州嗬嗬大笑。 寒曰:笑作什麼? 州曰:蒼天,蒼天! 寒曰:這小廝兒,卻有大人之作。 漏山來寺受戒,與拾往松門夾道作虎吼三聲。 漏無對,寒曰:自從靈山一別,迄至於今,還避相記麼? 漏亦無對。 拾拈拄杖曰:老兄喚這個作甚麼? 漏又無對。 寒曰:休,休! 不用問他。 自從別後已三生,作國王來,總忘卻也。 拾掃地,寺主問:姓個什麼? 住在何處? 拾置帚,叉手而立。 主罔測。 寒捶胸曰:蒼天,蒼天! 拾問:汝作什麼? 寒曰:豈不見道東家人死,西家助哀? 因作舞,笑哭而出。 又於莊舍牧牛歌詠,叫天曰:我有一珠,埋在陰中,無人別者。 眾僧說戒,拾驅牛至,倚門撫掌,微笑曰:悠悠哉! 聚頭作相這個如何? 僧怒嗬云:下人風狂,破我說戒。 拾笑曰:無瞋即是戒,心淨即出家。 我性與汝合,一切法無差。 驅牛出,乃呼前世僧名,牛即應聲而過。 復曰:前生不持戒,人面而畜心。 汝今招此咎,怨恨於何人! 佛力雖然大,汝辜於佛恩。 護伽藍神,僧廚下食每每為烏所耗,拾杖扶之,曰:汝食不能護,安能護伽藍乎? 神附夢於合寺僧曰:拾得打我。 詰旦說夢,一一無差。 視神像,果有所損,驚異。 牒申郡縣,郡謂賢士遁跡,菩薩應身,號拾得賢士。 初,閭邱胤將牧丹邱,頭疾,醫莫能愈。 遇禪師,名豐干,言自天台來謁,使君告之病。 師曰:身居四大,病從幻生。 若欲除之,應須淨水。 索器,咒水噗之,立愈。 閭邱異之,乞言示此去安危之兆。 師曰:記謁文殊、普賢。 此二菩薩,見之不識,識之不見。 若欲見之,不得取相。 國清寺執爨滌器寒山、拾得是也。 閭邱到任三日,至國清,問:此寺有豐干禪師否? 寒山、拾得復是何人? 僧道翹對曰:豐干舊址在經藏後,今闃無人矣! 寒山、拾得尚處僧廚。 閭邱入師房,止見虎跡,復問:在此作何行業? 翹曰:唯事負舂供僧,閑則諷詠。 入廚尋訪寒、拾,見於灶前,向火拊掌大笑。 閭邱致拜,二人連聲嗬叱,執手復大笑曰:豐干饒舌,饒舌! 彌陀不識,禮我何為? 相攜出松門,自此不復入寺。 閭邱歸郡,送淨衣、香藥到岩。 寒高聲喝曰:賊! 賊! 遂人岩石縫中,且曰:報汝諸人,各各努力。 石縫忽合。 後有僧采薪南峰,距寺東南二里遇一梵儀,持錫入岩,挑鑠子骨,曰:取拾得舍利。 乃知入滅於此,因號岩為拾得。 閭邱俾道翹尋訪遺跡,於林間葉上得寒所書辭頌及村墅人家三百餘首。 拾亦有詩數十首,題行壁間云。 按:舊《序》,二人嗬叱,自執手大笑,閭邱歸郡,遣送衣藥,與夫挑鑠子骨等語。 乃知寒山不執閭邱手,閭邱未嘗至寒岩,拾得亦出寺門二里許入滅,今《傳鐙》所錄誤矣! 因筆及此,以俟百世君子。 淳熙十六年歲次己酉孟春十有九日,住山禹穴沙門志南謹記。 ○釋可明跋大士垂跡,不泄密因。 語言三昧,發於淵才雅思。 大圭不琢。 豈追琢者可同日而語? 或直道其事,使賢鄙同笑。 粗言軟語,咸彰至理。 悅耳目,適口體,此其深試。 〈疑「識」之訛。〉究己躬,明心性,此其格言。 緩細披尋,大有好笑,板行其可闕乎? 東皋芻無隱得舊本,感慨重刊,俾為讎校,因題其後,一覽知妙。 且由此而入,較世裏尤當寶玩。 時屠維赤奮若陬月上浣,華山除饉男可明敬跋。 ○宋大字本附詩一首〈此篇,慧身但刊以補東皋本之缺,非其所作也。 題曰「聖製古文」,疑為時王之製,亦未敢臆定。〉若人何鄉姓氏,隋季□□□傑士。 屠龍技癢無所施,東守西征徒萬里。 天厭荒淫羧壢君,大地山河移姓李。 滿眼清賢登廟堂,書生分合山林死。 蠍來寒山三十年,不堪回首紅塵市。 遨戲千岩萬水間,駕言足躡龜毛履。 不饑不采山中薇,渴來只飲山中水。 風瓢戛擊惱幽懷,移家屢入深雲裹。 貧衣縊縷足風霜,不礙寒潭瑩無滓。 時訪豐干看拾公,膜外形骸忘爾汝。 擾擾人寰蟻慕膻,哂然一笑寒生齒。 擬將大筏渡迷津,咳唾煙雲生筆底。 銀鉤灑灑落岩阿,至今護守煩山鬼。 世無相馬九方皋,但從肥瘦求形似。 詩成眾口浪雌黃,往往視之為下俚。 近來一二具眼人,頗憐名字遺青史。 雲袞霞纓妙語言,謂與騷章無異旨。 廖廖千載無人知,偶逢知者惟知此。 知與不知於我乎何知? 此其所以得為寒山子。 曩閱東皋寺《寒山集》缺此一篇,適獲聖製古文,命工刊梓,以全其璧。 觀音比丘無我慧身敬書。 〈一記、一跋、一詩,據日本仿宋刻《寒山子詩集》錄出。〉○元徐一夔《重刊〈中峰和尚廣錄〉序》大德延祐之間,中峰本公居天目山,有《擬寒山詩》。 《廣錄》鏤板於杭州之南山大普慶寺。 板毀,有武弁之士曰張子華,謀於智暠、慧澤二師重刊,逾年而功完。 〈按:本公全書為《天目中峰和尚廣錄》。 《擬寒山詩》,其中之一種也。 徐大章《始豐稿》。〉○白珽《湛淵靜語》〈按:白珽字廷玉,元錢唐人。〉呂洞賓、寒山子,皆唐之士人。 嘗應舉不利,不群於俗,蓋楚狂、沮溺之流,觀其所存詩文可知。 如寒山子詩,其一云:「有人兮山陘,雲卷兮霞纓。 秉芳兮欲寄,路漫兮難征。 心惆悵兮狐疑,蹇獨立兮忠貞」。 前輩以為無異離騷語。 今行於世者,多混偽作,以諧俗爾。 ○明瞿汝稷《寒山詩序》嚴道行刻《寒山詩》,命那羅延窟學人序之。 那羅延窟學人曰:「寒山氏日與群有酬酢於無盡哉!」曰:「以其言之,得復證於世乎?」曰:「未也。 夫棲遲於寒岩,商䠱於國清,此寒山之可見者也。 小言大言,若諷若道。 瀏乎若傾雲竇之冷泉,足以清五熱之沈濁;敫乎若十日之出榑桑,足以破昏衢之重幽。 此寒山之可聞者也。 之二者,於寒山妙莊嚴海之一漚也。 有能循夫可見,而見不可見;循夫可聞,而聞不可聞。 則知寒山昔未嘗示跡於始豐,今未嘗謝跡於人間也默而息,泊乎以同寂;吾蕩而趨,奚適而不與? 吾俱一身蹠乎石山而無介,多身起於刹塵而非出。 充吾之目,塞吾之耳,皆寒山也。 而眾生各鐍其見而不見,各鐍其聞而不聞,顛冥於三苦,回環於永劫。 於是寒山哀之,釋珍禦,襲弊垢,運漚和慈,勤倦告試,掊眾生之鐍,使之見,使之間,以息其崩奔,俾休於常寂。 而眾生卒不能盡見盡聞也,可不大哀耶? 夫既以宗於不可見,而帝於不可聞,又何欲掊眾生之鐍使之見使之聞,而哀眾生之不盡見盡聞耶? 不可見矣! 又何見? 不可聞矣! 又何聞? 見於見,不見於不見;聞於聞,不聞於不聞。 故聞鐍於聲,見鐍於色,眾生之所以眾生也。 見於不見,聞於不聞,故不運吾目,而殫見沙界無盡也;不辟吾聰,而殫聞沙界無盡也。 此所以躡寒山而遊於無盡也。 欲聞於不聞,必以聞而旋其聞;欲見於不見,必以見而旋其見。 此寒山之所以不能不言,而道行不能不以剞劂利生也。 審於是,即以其言之,得復謵於世,而謂寒山日與群有酬酢於無盡,可也。」 〈《瞿冏聊集》。〉○徐勃《寒山子詩跋》〈按:勃字惟起,號興公,明季閩合人,藏書極富。〉余他日偶訪瀚上人於平遠台山房,見案頭有《寒山子詩》一帙,上人不知愛重,鼠齧其腦,漸至於中。 余曰:「寒山子詩,詩中即偈,師其知寒山之禪機乎?」上人茫然不答。 余遂丐歸,上人視之如棄敝屣也。 山窗無事,手自黏補,重加裝潢,第鼠齧處,闊深傷字,為可恨也。 載觀卷首朱晦翁、陸放翁二劄,則明老、南老賢於瀚上人遠矣! 識者能不嗬嗬大笑邪? 己亥閏四月徐惟起跋。 〈《紅雨樓題跋》。〉○國朝《欽定四庫全書提要》《寒山子詩集》二卷附《豐干拾得詩》一卷。 〈浙江巡撫采進本。〉案:寒山子,貞觀中天台唐興縣僧,居於寒岩,時還往國清寺。 豐干、拾得則皆國清寺僧也。 世傳台州刺史閭邱允遇三僧事,蹤跡甚怪,蓋莫得而考證也。 其詩,相傳即允令寺僧道翹尋寒山平日於竹木石壁上及人家廳壁所書,得三百餘首。 又取拾得土地堂壁上所書偈言,並纂集成卷。 豐干則僅存房中壁上詩二首。 允自為之序。 宋時又名《三隱集》,見淳熙十六年沙門道南所作《記》中。 《唐書。 藝文志》載《寒山詩》入釋家類,作七卷。 今本並為一卷,以拾得、豐干詩別為一卷附之,則明新安吳明春所校刻也。 王士禎《居易錄》云:「寒山詩,詩家每稱其鸚鵡花間弄,瑟琶月下彈。 長歌三月響,短舞萬人看,謂其有唐調。 〈原案:此明江盈科《雪濤評語》,士禎引之。 寒山子即唐人,盈科以為有唐調,蓋偶未考其時代。 謹附訂於此。〉其詩有工語,有率語,有莊語,有諧語,至云『不煩鄭氏箋。 豈待毛公解』,又似儒生語。 大抵佛語、菩薩語也。」今觀所作,皆信手拈弄,全作禪門偈語,不可復以詩格繩之,而機趣橫溢,多足以資勸戒。 且專集傳自唐時,行世已久,今仍著之於錄,以備釋氏文字之一種焉。 〈別集類。〉○《欽定四庫全書簡明目錄》《寒山子詩集》一卷,附《豐干、拾得詩》一卷。 寒山子、豐干、拾得皆貞觀中台州僧,世頗傳其異跡。 是集乃台州刺史閭邱允令寺僧道翹所搜輯,寒山子詩最多,拾得次之,豐干存詩二首而已。 其詩多類偈頌,而時有名理。 邵子《擊壤集》一派,此其濫觴也。 〈別集類。〉○《欽定天祿琳琅續編》《寒山子詩集》一函一冊。 唐釋寒山子撰。 寒山子,天台廣興縣僧,居寒岩,時還往國清寺。 書一卷,計詩三百十三首,前有閭邱允序,附豐干詩二首,拾得詩五十六首,皆國清寺僧,亦有閭邱允錄,宋時所稱《三隱集》也。 是書,明新安吳明春有刻本。 是本宋諱闕筆,雕手古雅,汲古閣所藏。 ○錢曾《讀書敏求記》《寒山拾得詩》一卷。 豐干語閭邱允「寒山、拾得,文殊、普賢」,真為饒舌矣! 允令國清寺僧道翹纂集文句成卷,而為之序讚,附著《拾得錄》於詩之前。 惜乎傳世絕少,此從宋刻摹寫,考南北《藏》俱未收。 余謂應同龐居士並添入《三藏目錄》中,庶不至泯滅無傳耳! ○黃丕烈《士禮居藏書題跋記》《寒山拾得詩》一卷,載諸《讀書敏求記》,此從宋刻摹寫。 余向收一精鈔本,似與遵王藏本相類,當亦宋刻摹寫者也,惜首尾略有殘闕耳。 後五柳主人自都中寄一本示余,楮墨古雅,甚為可愛。 細視之,乃係外洋板刻,惜通體覆背,俱用字紙,殊不耐觀。 頃命工重裝,知有失去半葉者共四處,以洋紙補之。 復取向所收者,核其文理,始信二本互異。 詩之次序有先後,分七言於五言之外,洋板所獨。 此拾得詩《雲林最幽棲》一首,內日斜掛影低句,精鈔本日字下俱缺,此外皆不可考矣! 故茲所失四半葉,無從補全。 而二本板心,彼題寒山子詩,此題三隱,後又云□詩本不相類也。 惜遵王所記,但云傳世絕少,豈知宋刻摹寫之外,尚有他刻流傳於世耶? 此刻似係洋板,然寒山詩後有一條云杭州錢塘門裹車橋南大街郭宅□鋪印行,則又不知此刻之果為何地本矣! 俟與藏書家驗之。 嘉慶丁卯春三月二十有五日,復翁黃丕烈識。 ○陸心源《儀顧堂題跋》《寒山詩》□卷,毛氏汲古閣影宋鈔本。 光緒五年,以番板五枚,得此書於吳市,蓋何〈當作「胡」〉心耘博士舊藏也。 端陽前五日,以舊藏廣州刊本及《全唐詩》校一過。 《全唐詩》即從此本出。 卷末「怡然居憩地日」以下缺,亦同廣州本,序次既異,字句亦多不同。 拾得詩缺「人生浮世中」、「平生何所憂」、「故林又斬新」、「一人雙□不計春」凡四首。 寒山詩缺「沙門不持戒」、「可貴一名山」、「我見多□漢」、「昔年曾到大海遊」、「夕陽赫西山」凡五首。 非善本也。 ○程德全《寒山子詩集跋》庚戌夏孟,予移撫三吳。 政事餘暇,稍稍歷覽古跡,以存守土之責。 時方有重建楓橋寒山寺之議,甚盛舉也。 未幾,趙大令夢泰以羅雨峰繪寒山、拾得象來視,鄭中翰文焯亦以舊繪寒山象為貺,最後復得《寒山子詩集》於俞階青太史。 千數百年流風逸采,萃集一時,不禁為之歡忻讚歎。 釋氏所謂因緣者,殆類此歟? 寒山子生有唐之世,值海內初平,瘡痍未復。 青宮貽失德之漸,黔首苦征戍之勞。 雖以房、杜諸賢,曾不能致國家於無敝。 傳未數紀,遂螗沸雲擾,天下亂作。 故寒山子凜霜冰之履,抱杞人之憂,托跡方外,佯狂傲世,自放於山顛水涯間。 一以詼諧漫罵之辭,寓其牢愁悲憤之慨,發為詩歌,不名一格,莫可端倪。 其瑰博也,若商彝夏鼎,沈霾千載,一經暴露,光怪陸離,不敢逼視。 其清雋也,若味明水太羹,若嚼梅花、飲冰雪,涼冽澈人肺腑。 其幽靚也,若方春之花,磊落而逋峭;若秋岩木落,山骨巉。 其音節之高簡也,若聆蕢桴土鼓,弦管箏琶,頓絕凡響。 其說理之平實也,若老農老圃,坐話桑麻間事。 其意境之寫遠而泬廖也,若朝遊丹嶽,莫棲蒼梧,咳唾九天,珠玉皆落。 其滑稽也,若東方曼倩。 其譎變也,若莊周,若列禦寇。 要其惟一之指歸,則欲使一世之人人蠲嗜欲、明慧業,不為塵世韁網所牽縛,乃能卓然有所成就。 用心良苦,造意深微,彼賈島之逃禪,秘演之厭世,非其比也。 予少歷險阻,中經患難,觀釋氏脫形累、達死生之旨,契然有合。 深慨夫世道夷陵,風會日變,雖學士大夫往往汨沒心靈,馳騖榮利,蕩然而不知所返,極其弊害,遂隱中於國家。 每思一大智慧人。 雷音海潮,喚醒一世,乃久之不可必得。 今得寒山子之粲花妙舌,苦口婆心,揆以今日社會趨向,未始非對證良藥。 故屬之僚掾,付諸剞劂,將以接迷津之寶筏,然暗室之明燈。 世之學人,若僅沾沾於禪悅字句中,則又相即遠矣! 昔六祖智能信口說《菩提明鏡》一偈,立證大乘,了無剩義。 朱子宿金山寺,五更聞鍾聲,心中便把握不住。 若寒山子詩,菩提妙偈耶? 金山晨鍾耶? 願與海內具慧根人共參之。 詩凡一卷,都三百八首,附拾得詩四十八首、豐干詩二首。 浙鄞吳宗元氏精校本,舊為曲園先生藏。 刻既竣,疏其大恉如此。 宣統庚戌十月,雲陽程德全跋於蘇州節署之思賢堂。 ○日本澀江全善森立之《經籍訪古志》《寒山子詩集》附《豐干、拾得詩》一卷,宋槧本,姬路河合元升藏。 卷首題「寒山詩集」,下記「豐干、拾得詩附」。 每半板八行,行十四字,界長六寸七分,幅四寸九分,左右雙邊。 胤、貞、玄等字欠末筆,字畫端楷,宋槧之佳者。 首有觀音比丘無我慧身《記》一篇,閭邱胤《序》並《讚》,又有朱晦庵《與南老帖》、陸放翁《與明老帖》,皆從真跡摹人。 未有淳熙十六年沙門志南《記》及可明《跋》。 卷首有「慶福院」及「無範」印。 ○島田翰刻宋本《寒山詩集序》〈節錄〉寒山沒千有二百餘年,遺集寥寥希傳,雖以南北釋藏之博,猶未采輯之,而高麗藏亦未收,其見於《讀書敏求記》者,殆幾乎斷種。 清《四庫總目》所著錄,則不過明新安吳明春刻本,而黃蕘圃所獲精鈔本及外洋刻本者,亦今不知其已歸於何人之手。 雖元有高麗刻本,明有閩刻,而近時亦有金陵刻本,實多訛誤,而宋本竟無一存者。 蓋非必其書之未足傳後也,清淡衝朕,唐人所不好,而宋、元兩代又視之蔑如,不肯數動棗梓,何怪乎其日就湮滅也。 則及今為之表章,亦吾儕之責也。 顧僧詩之流傳於今者,唐有皎然、齊己,宋有九僧、〈劍南希晝、金華保暹、南越文兆、天台行肇、沃州簡長、青城惟鳳、江東宇昭、峨眉懷古、淮南惠崇九人。〉契嵩、道顯、道潛、惠洪、居簡、無文,而其《吳興書上人集》、《白蓮集》、《九僧詩》、《鐔津文集》、《雪竇祖英集》、《參寥子集》、《石門文字禪》、《北磵集》、《無文印》諸集,今皆存宋元本與舊刊覆宋本。 而寒山之詩,機趣橫溢,韻度自高,在皎然上、道顯下,是木鐸者所潛心,其失傳為尤可歎。 書為姬路河合元升暢春堂舊收,刻拓精妙,字大如錢,紙質緊薄,光潤似玉,墨色奕奕,撲人眉宇,足與秘府《王文成集》、《誠齋集》相頡頑。 胤、恒、貞、殷、朗,避宋諱,闕末筆。 左右雙邊,半番,界長六寸八分五厘,幅四寸五分,八行十四字,魚尾上方記字數,大名則並二行大書,下分書「豐干、拾得詩附」六字。 蓋宋氏南渡以降,卷尾記字之體壞亂無存,於是有算一番所有大小字數,楷文記之於縫心者,如大幾字、小幾字即是也。 至宋季,多易楷以行草,而其字數則視猶弁髦。 故宋、元陋板,其所記字數多不相符者,此古今之升降也。 首有寒山序詩六行,行十二字,末云:「曩閱東皋寺《寒山集》缺此一篇,適獲聖製古文,命工刊梓,以全其璧。 觀音比丘無我慧身敬書。」次閭邱胤《序》,九行,行十五字。 次晦翁《與南老帖》,次放翁《與明老帖》,並從真跡刻入。 卷尾有淳熙己酉沙門志南《三隱集記》,又有紹定己丑可明《跋》,捺「慶福院」、「無範」、「植村書屋」、「霞亭珍藏」、「暢春堂圖書記」五印。 寒山詩云:「五言五百篇,七字七十九。 三字二十一,都來六百首,一例書岩石。」今檢是本,寒山詩三百四首,而次之以豐干詩二首及拾得詩四十八首,不符於六百之數。 然閱閭邱胤《序》,其屬道翹所撰次者,已不過三百餘首,云:「唯於竹木石壁書詩,並村墅人家廳壁上所書文句三百餘首,及拾得於土地堂壁上書言偈,並纂集成卷:」蓋其書竹木石壁,故多遺佚歟? 抑三僧蹤跡極怪,莫得而考證也。 其持,《唐詹藝文志》七卷,徐靈府所序本則分為三卷,又別稱《三隱集》,見於志南《記》。 宋時國清南老一刻於淳熙己酉。 南老即與朱子友善,晦翁《文集》中引其「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二句,以為清麗有餘,絕無蔬筍氣者。 朱於使之稍大於字畫,便於觀覽。 然其所刻,竄改易置最多。 東皋無隱再刻於紹定己丑,而是篇則觀音比丘無我慧身所補刻,又在東皋寺本之後。 又有寶祐乙卯行果就江東漕司本所重鐫者,至茲始分七言於五言之外,又以拾得加於豐干上。 元時有高麗覆宋本,蓋據宋東皋寺本所改行上梓,卷尾題云:「嘉議大夫、耽羅軍民萬戶府達魯花赤、高麗匡靖大夫、都命議評理、上護軍樸景亮刊行。」紙質黃紉,宛似元本。 而據其裝成梵夾,又似麗藏。 嘗抵川越,見喜多院高麗藏,卷尾結街,正與此相符,而彼別有「皇慶三年二月日」一行,然遍檢全帙,不收此集,乃知其非出於麗藏。 蓋當時景亮為之镘梓,而未及編人者矣! 明則有吳明春刻本,清《四庫總目》載之,未見。 又有閩建陽書坊慎獨齋刻奉,即係於正德丙子刻本,次序與寶祐本同,而版貌緊縮,字字欹仄,若使其無「正德」木記,妄人則必以為元刻矣! 近時又有金陵刻本,次序與建本同,黃莞圃所獲,則寒山詩後有「杭州錢塘門裹車橋南大街郭宅口鋪印行」一條,云:「分七言於五言之外,洋版所獨。」洋板豈出於寶祐本乎? 又有正中、元和、寬永、正保、延亨數次雕本。 依是乃知今之所傳,實原於淳熙、寶祐二本,而二書次序,全不相同也。 然據宋樊汝霖《唐文藝補》引《城中蛾眉女》一首在前,《鸚鵡宅西國》一首、《去年春烏嗚》一首、《丹邱迥聳與雲齊蘭》一首、《千年石上古人蹤》一首,次第排列,而正與是本符,是邱胤之原第即如此。 蓋輇材小生,餿聞目學,改其文從字順,妄謂可以幾訂訛奪,而曾不知其改者卻誤。 古籍之點校,雖聞人動筆,亦有臆改;經妄手,其訛謬滋甚。 予故曰:「鈔本必卷子,必隋、唐。 刻本必宋本,必監本。 上下千載,舍是無善本焉!」獨怪狩穀掖齋著《掖翁過言》,乃以是書為高麗覆宋本,豈非因其紙墨黃紉類高麗繭紙而誤乎? 明治三十八年歲乙已夏四月島田翰序。 按:《寒山子詩》。 世所行皆一卷,附《豐干、拾得詩》一卷,或分為三卷。 惟徐靈府序者七卷,今不傳。 《唐書藝文志》著錄亦七卷,宋《崇文總目》同朱嘗尊校云:「唐志作釋智升《對寒山子詩》。」今考瞿氏《指月錄》載寒山詩,曹山寂禪師為之注釋,謂之《對寒山子詩》,行於世。 《傳鐙》曹山第一代為本寂禪師,不言名智升,未知其為一鐙否也? 寂公注,南北《藏》不收,亦久佚,世莫能見。 謂之「對」者,當是以詩為問,而設詞以答之。 禪機活潑,箭鋒相契,正如向子期之注《壯》、張處度之注《列》,但以微言剖析名理,不必如詁經之隨文箋釋也。 王子小春,六十四叟緣襲附記。 发布时间:2025-05-04 18:02:28 来源:班超文学网 链接:https://www.banceo.com/article/72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