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刻中丞肖岩刘公遗稿一卷 内容: 云南道疏(一)恳乞圣明慎刑等疏遵明旨荐人才等疏仰遵明旨酌处财用疏纠劾剥商官吏疏再议钱法疏达虏紏众大犯等疏慎藩封以正纪纲疏○恳乞圣明慎刑等疏云南道监察御史刘谨题,为恳乞圣明慎刑罪以公法典事:本月二十三日,伏覩圣旨:这该司官是何问理,且不究。 王印等系海户,这等刁恶,锦衣卫拏去红门,枷号一个月,满日发边卫充军。 钦此。 臣窃捧诵,不觉惊异,以为法者天下之公,人君受之于天,不可得而私也。 我朝设三法司,专执刑法,事无大小,罪无轻重,一切付之鞠审,其可刑可罪,与众弃之,所以示天下以公也。 王印所犯情罪,臣不敢悉,然不送法司,而止送镇抚司,已非祖宗宪典。 兹又径蒙中旨,将王印枷号发遣,臣不知所据者何律,所摘者何情。 假令王印委果无状,刘儒等委系有辞,未经面理,何以慑服其心? 夫充军下死刑一等,罪至重矣,使当其情,正宜公之法司,明正其罪,以示天下无私。 设出诬枉,岂可使匹夫含冤莫伸耶? 陛下登极以来,钦恤庶狱,华夷共仰。 今王印事千中官,径加重罪,不知果出自圣意乎? 抑左右巧肆回护遮饬之计,以潜移易天听乎? 匹夫之微,若不足惜,然上千祖制,下系民命,所关甚大,可不慎与? 昔皋陶为士师,瞽瞍杀人,孟轲以为执之而已。 诚以所司者法也,虽舜不得以君之尊而挠法焉。 今王印罪状未昭,竟由宸断,窃恐祖宗所以立法司、定律令之意不如是也。 伏乞勑下法司,将王印、刘儒等众证通提到官,再加拟议。 如果事情具实,即定罪请旨施行。 设或罪浮于情,犹当虚心鞠审,毋致冤抑。 庶公道明而法纪昭矣。 臣缘系慎刑罪以公法典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旨。 ○遵明旨荐人才等疏云南道监察御史刘谨题,为遵明旨荐人才以备擢用事。 臣闻人才难得,边才犹不易得。 挥藿者或鲜周详之虑,矩矱者恐乏变应之能。 事关军机,湏得气度优闲,才识沉毅者,方可以称任使。 先谈吏部覆吏科都给事中郑大经,请议行两京科道,各将所知,较量南比,坐名奏荐,荷蒙皇上俞允,采择群言,甚盛典也。 顾臣阅历未深,见知有限,若徒剿袭群言,以溷天听,得无有附和雷同,如科臣张□所指,一倡十和之讥者乎? 臣不敢也。 姑自臣目之所覩记者言之,如原任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今闲住曾于拱,才识通明,气度闲雅,任天津而海防整饬,事事留心,总粮储而奸弊尽厘,条条中节,智弘虑远,年富力强,此可当东南督府之任者也。 南谈户部员外马豸,才猷练熟,持守端贞,江防肃而历年之逋冦悉擒,佐府已有成绩,田土均而云阳之夙弊尽革,署印犹着贤声,且生长云中,夷情备谂,先任冀北,兵事悉知,允当西北一面之寄者也。 伏乞勑下该部,再加查议,如果臣言不谬,将曾于拱等酌请简用,则于南北兵事,亦未必无小补矣。 缘系为遵明旨荐人才以备擢用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旨。 ○仰遵明旨酌处财用疏云南道监察御史刘谨题,为仰遵明旨,酌处财用事。 臣闻理财无良法,去其所以害财者而已。 国初立法,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 顾岁时厯久,成规渐更,而制度荡然,几不可攴臣以为祖宗之旧制不复,则耗派石? 之节缩无期。 自今言之,内之耗财者非一,而其大者,孰若各监局内使、各监局工匠、锦衣卫食粮军校与夫腾骧左右四卫之勇士乎? 查得洪武二年定制,内使监奉御凡六十人。 嘉靖四十一年,各监局内使增至一万一千,今内使又增至一万五千八十余员名。 弘治间,各监局工匠不满数千,今工匠增至以万五千八百余员名矣。 内侍巾帽靴鞋合用纻丝皮张,成化间二十余万,今增至七十二万有余矣。 锦衣卫官军月粮,成化五年一月止该支二万六千九百余石,今除官勿论,而食粮军校巳增至三万三千九百余名。 武骧右卫勇士月粮,成化八年一月止该支一千五百九十余石,弘治十五年以后则月支五千余石,今又不知几倍矣。 且每月纳中官银二钱五分,方许支给。 名为军粮,实则中官之私槖;名为勇士,实则内使之家丁。 冗食之日增,柰之何财用之充足乎? 合无请乞申明祖宗旧制,如内使工匠军校勇士之类,原额若干,今增至若干,逐年逓减,期复先朝之旧而后已焉。 嘉靖初,锦衣卫旗校革三万一千八百余人,岁省粮储数十万。 先臣刘大夏在兵部时,亦曾议革腾骧四卫勇士等项,以为岁可省宫府数百万,此名言也。 今事势极矣,是独不可芟除其十之一二乎? 外之耗财者非一,而其大者孰若九边粮饷之需,各省王府禄米之给乎? 查得国朝边防年例,银岁不过五十万,今又增至二百余万。 议者以为塩法首坏,屯田继废,彼时虏弱,此时虏强,边兵日益,岁用日增,亦其势然也。 然其中岂尽皆精锐而无老弱之当汱者乎? 岂尽皆实数而无虚名之冐破者乎? 差官清查,是或一策也。 又查得国朝漕粮岁不过四百万石,今天下王府生齿日繁,岁支禄米增至八百余万石,举漕运之全数,不是以当王府禄米之半。 又如仪宾,原以民间子弟得与宗室连姻,给以冠带,巳为荣幸,而复授以廪饩,无乃太侈乎? 合无查照先臣欧阳德、给事中张岳题请事例,试一行之。 或者以为王府禄米逓年各省加派,非取之于户部正额之内,是固然矣。 此独非民力乎? 亦孰非国家财赋乎? 凡此数项,皆耗财之大者,然议论不同,是非不一,或以为伤中贵之心而难于任怨,或以为制边臣之过而难于驰骤,或以为伤亲亲之恩而难于削除,其间利害相半,大率有之。 然必求其有利而无害,有益而无损者,其有二说乎? 欲救目前之弊,莫如通钱法;欲建万世之利,莫如复屯田。 国初钱钞兼行,以故财用丰足,今钞法已寝阁,而钱法之行亦有限矣。 愚请令宝源局铸钱数十万,分布天下,令天下用银去处,俱要以钱买卖,以钱赎罪,以钱当差。 除京边钱粮照旧纳银外,其余里甲均徭在本府县支给者,一切俱用铜钱上纳。 某布政司领钱若干,觧银若干;某府县领钱若干,觧银若干。 嘉靖间,虽尚? ?议各通省行,其实朝廷未尚? ?发一钱付之各省,而各县不能用一钱纳之官库。 若法行自上,民亦何所不便而不通行乎? 祖宗朝,分军屯种,且耕且守,而边方子粒动以六七十万计。 今课边方所入,不满十万矣。 合无慎择良将官、良有司,专以督责屯田为事。 凡荒芜田地,责令军民开垦,如永乐年间近京居民尽其力量耕种,不课其租事例。 军民杂处而居,战守随宜而备,纵利火归之官,而边方开垦日辟,粮草自贱,军无难籴,国有余饶矣。 正统时,廵抚都御史叶盛修复官牛、官田之法,请银五千两买牛千余头,摘戌卒不任战者俾事耕稼,垦田益广,积粮益多,以其余补买战马,修屯堡七百余所,是独不可采而行之乎? 舍屯种之外而欲边城充实,虽倾府库之财,竭生民之力,犹不足也。 方今国家岁入之数尚仍国初旧额,而岁出之数视旧制乃或倍蓗无筭。 钱法屯田,祖宗所资以为利者,既不能大行修举,而冗役冗军居然如故,又不能速行厘革,而徒曰理财生财。 夫财之竭也,必有所以竭之之源,今不究其源而徒塞其流,臣惧其财之耗未有已也。 ○纠劾剥商官吏疏云南道监察御史刘谨题,为因事纳忠,紏劾剥商贪官,以苏民困,以饬吏治事。 臣节捧读圣谕,拳拳以苏商为念,诚虑啇人困而京师虚,意甚远也。 隆庆三年十月内,该臣廵视芦沟桥,随据商人安节用、张俊等二十名运到顺柴,赴臣查验,告称困苦万状。 臣是详加体访,乃知后府经历屠炳言剥商无忌,实异常焉。 参照得屠炳言性本贪婪,行复纵肆,叼承父荫,罔守官箴,视啇人以为奇货可居,任积书以为心腹之托。 远者勿论,姑举其近日实迹之可指者言之。 商人安节用、张俊等二十名,初时上役每名索见面银二十两,总之共四百两,不为不多矣。 另外又纵家人于各商名下,每名索银一两,是不可以已矣乎。 上纳柴炭,商人未免借贷那移,有人心者宜知矜恤,乃压银不与,仍要各啇苦告预支,每一千两先索银二十两,方准关给,总计何止数百。 新旧商人红票不下二十张,每张该银二千余两,每千两先索银五十两,然后请京营科道眼同支给,不知阳固与之,而阴实取之也。 安节用等二十名运柴赴京,该臣查验,臣实未尚? ?过求也,乃乘机愚弄各商,诈骗银一百五十两。 该臣访知,随取各商不致科敛结状附卷,正使之闻之,欲其创艾耳。 乃令军牢押各商赴臣逓结,有不听者,要带回重责。 商人含冤,竟莫之伸,犹可言也。 独知御史亦耳目之官乎。 每年节礼,商人共二十名,每名要银五两,家人要银五钱。 即一年记之,已该银一百一十两,而况积而计之,尤有不止此者耶。 凡此数项,皆凭工房贴写,积书蔡先儿过付。 又有商人安节用、张俊、蒋守仁等二十名,凿凿可证,非空言无稽也。 其它私卖过关之票,掊克包儿之钞,尤有未尽数者。 祖宗朝,尚? ?移取四方富民,以实京畿。 乃炳言敢于剥削,肆行无忌。 臣恐不数年间,商人剥而困,困而逃,非所以实京师而固根本也。 且在京衙门,商人无虑千数,失此不惩,则剥民自殖之辈相习,户风老,恐不特一炳言已也。 吏治不肃,良由于此。 夫官无大小,皆当守法。 事无巨细,皆当考核。 臣今廵视已满,故不避琐屑,为陛下言之。 伏乞勑下吏部,再加查访。 如果臣言不谬,将屠炳言径自革职,或仍送法司提问,以为人臣贪肆者之戒。 而蔡先儿积年民害,拟以说事过钱之例,从重问遣。 庶法禁严而官邪有警,民困苏而京师可实矣。 缘系因事纳忠,紏劾剥商贪官,以苏民困,以饬吏治事理,未敢擅便。 为此具本亲赍,谨题请旨。 ○再议钱法疏廵视中城云南等道监察御史刘谨题,为再议钱法,以便遵行事。 该都察院准户部咨,为财用至急,讲求贵广,恳乞申勑当事臣工,协心共济,以祇承明命事。 内一欵:议通钱法,欲要将金背、火漆、旋边等钱,俱照先年题准事例,每银一分,易钱八文,相兼行使。 札行五城,责令通行。 臣等因是遍访舆情,咸谓今时民间偏重金背,而火漆、旋边弃而不用者,为金背稍高,而火漆、旋边稍低也。 今槩无差等,俱以八文为例,祗恐小民逐利,将来只用金背,而火漆、旋边等钱复阁而不行,此钱法之所以终归于壅滞也。 合无议定规则,通行遵守。 如金背钱八文准银一分,火漆、旋钱俱十文准银一分,国朝洪武等项及前朝制钱,俱十二文准银一分。 凡遇文武官员关领俸粮,与各项商税房号,俱以是为差。 其民间贸易,自二两以下,俱照前议折筭。 虽不必责其相兼行使,而钱法自通。 此臣等之所以不厌烦琐,而再有请也。 伏望皇上俯充臣言,勑行京城内外,务要恪遵成命。 其有势豪故违阻挠,及奸民私铸射利者,容臣等枷号惩究,足国裕民,亦未必无小补矣。 缘系再议钱法,以便遵行事理,臣等未敢擅便,谨题请旨。 奉圣旨:这行钱规则,俱依拟行,不许纷更。 户部知道。 ○达虏紏众大犯等疏云南道监察御史刘谨题,为达虏紏众大犯,恳恩使过,以图报效,以作士气事。 臣闻古人有言:使功不如使过。 诚以有过之人,居常惴惴焉,每怀补过之心,而惟恐不能以自表见于天下。 一旦起而用之,则困心衡虑之余,必有感而激,激而奋者矣。 昔岳飞犯法将刑,而宗泽一见奇之,遂授以五百骑,使立功赎罪,卒之大败金人。 此往事之可验者也。 臣伏见先任户科都给事中李已建言狂戆,罔识忌讳,陛下杖而系之,其过固已暴着于天下矣。 但其辞虽过激,心实无他,窃尚? ?念之。 忠既足以犯人主之怒,则勇必能以夺三军之帅。 况其才能脱颕,志切吞胡,当此拊髀求士之时,正陛下藏垢纳污之日。 伏望勑下该部,特加查释,使之树功边陲,以赎前过。 则初心未死,壮志少酬,必能系单于之颈,枭可汗之头,以报国恩,以卫宗社。 三军之士,不战而气自倍矣。 臣愚幸甚,中外幸甚。 奉圣旨:刑部知道。 ○慎藩封以正纪纲疏云南道监察御史刘谨题,为恳乞圣明慎藩封以正纪纲事:臣等伏见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殷士儋等执奏,肃府辅国将军缙■〈火贵〉不系亲支弟侄,不当袭封王爵等因。 奉圣旨:已有旨,不必阻挠。 钦此。 臣等捧诵思维,陛下亲亲之恩诚厚矣,窃以为为国家久长之虑未至也。 何者? 帝王之维持天下,能使大小各安其分者,无他,只是纪纲二字。 把捉得定,则万事自定。 今天下之纪纲,孰有大于藩封者乎? 缙■〈火贵〉以辅国将军欲袭王爵,僭窃之渐也。 条例之该载甚明,先皇之遗旨尚在。 且查隆庆二年,陛下宸断已定,为缙■〈火贵〉者于此亦可已矣。 兹又以延长等王列名陈乞,陛下正宜因大臣之执奏,遵前日之成命,严行戒谕,庶几可以阴折其心。 乃一旦骤然许之,准袭王爵,是条例不足凭,而明旨不足信也。 臣等恐纪纲一紊,人怀觊□之心,将来继缙■〈火贵〉而请袭者,纷纷至矣。 陛下若尽许之乎,不胜其烦也;若不许之乎,彼又得援以为例也。 夫与其继爵而不与其继禄,臣等仰窥圣心,似亦有不轻与之意,而姑为迁就以狥其情者。 窃恐缙■〈火贵〉继爵之求,又岂非他日继禄之阶耶? 如果应当继袭,亦当下之多官会议,以示爵人于朝,与士共之之意。 伏望皇上俯听部臣之言,将缙■〈火贵〉仍以将军奉祀,管理府事,不准继袭王爵,庶公道明而纪纲正,久安长治之基业在是矣。 发布时间:2025-05-11 15:27:02 来源:班超文学网 链接:https://www.banceo.com/article/848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