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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论族谊愤声仗义言 运机谋巧鼓如簧舌

2025-06-18 13:26 半夜飞头记

话说王石田听得刘升报又有客来了,还没回答,姨太太已爬起来坐着,指刘升骂道:你这东西,眼睛不是看事的,心思不是想事的么?我和老爷已屡次嘱咐你,不相干的人来了,都回老爷不在家,你只当作耳边风么?刚才老爷因见客,受了气进来,你不是不知道,又跑进来报什么客来了。还不给我快出去,回说老爷病了,有事过几天,等老爷病好了再来。

刘升一迭连应着是,正要退出去,王石田道:且住,哪来的客,怎的连名片都没一张?刘升停住脚回道:就是王老太爷呢,还同着三个,也都是老爷的本家,一共四顶轿子。姨太太向空啐了一口骂道:活见鬼,我家又不遭人命,这么炎天,一群一群的轿子,扛到人家来。莫说人家主人生厌,便是当差老妈子们,也不愿意伺候。不管他们有什么事,照我刚才的话去回复他们吧,我家没事要巴结他们户族。

王石田摆手道:那个老头子来了,不能是这么回他,我去看看,他们有什么事。说着起身出来,王傅绂等坐在客厅里,见王石田出来,都立起身举手。王傅绂望了王石田几眼,露出惊讶的样子说道:你病了么,容颜怎的这般憔悴?王石田一面让座,一面答道:日前从庄子上回来,已受了些暑气,加之心境不佳,得于中者,形于外,容颜怎得不憔悴?

王傅绂点头道:我等今日到府上来,却有一件使你开心的事相告,我族的谱,从甲戌年由你经手续修以来,已是二十年了。今年甲午,正当第七届续修的年。前日由我邀集各值年计议,公推督修的人,都说除了无怀,是少年科第,品学兼优,件件合格外,通族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的人物来。因此当下就定议,举我等四人来敦请。这是祖宗的事,用祖宗的面子来,大概贤乔梓不好意思推诿。说罢哈哈大笑。

王石田苦着脸,摇头说道:舍间没有这种福命,小侄平日对于孽子,教道无素,以致数日前,弄出人伦大变,深负祖宗的恩泽及老叔等的栽培。小侄本打算日内到祠堂里来,将事情禀明祖宗及老叔等。只因这几日,贱体有些不快,害得老叔等,这般炎热的天,巴巴地为这事进城来。

王傅绂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怎么呢,无怀有什么不到之处么?王石田叹道:家门不幸,出了这种逆子。小侄辱没祖宗之罪,万死难辞,只好忍痛,将逆子驱逐出外,免得以后拖累宗亲,更重小侄的罪。

王傅绂回顾同来三人道:你们看,论人何等为难,以我们通族属望的王无怀,竟至被驱逐于其父,他的过犯,不待说是很大的了。不然石田就只这一个儿子,自己五十多岁了,岂肯决然将自己亲生,又已成了名的儿子驱逐之理。三人同时点头道:这事真出人意外。

王傅绂偏着头,做出寻思什么的样子,忽然抬头问王石田道:已经驱逐几日了?王石田道:今日是七月二十四,二十二日早晨驱逐的,至今日已是三日了。王傅绂道:你不是二十一日,才从庄子上回来么?王石田点头道:是。王傅绂道:然则无怀的绝大过犯,是二十一日,你归家的这一夜工夫做出来的么?王石田被王傅绂这一问,问得一时回答不出,停了一停才说道:这逆子平日的行为,事事可恶。年来小侄在我,屡听得人家议论他不安分的事,也不知训饬了多少次。数月前,小侄又亲眼见他勾引人家女子,当即将他痛责了一顿。他母亲死了,服制未满,就在外面有这种行为,还有丝毫人心么?小侄其所以将他驱逐,并非因他一朝一夕的过犯,实在是忍无可忍,容无可容,万不得已,才忍痛出此。说时嗓子一哽,两眼流下泪来。

王傅绂点头道:无怀这种行为是该打,但是这事出在数月前,你已将他痛责过了,怎么二十一日从庄子上回来,又忽将他驱逐呢?王石田道:驱逐另有事端,不过若不是他平日毫无人心,小侄也不至这般决绝。总之这种孽畜,若不将他驱逐,将来不但舍间被他祸害,即小之族人,大之国家,都要受他的荼毒。小侄提到这孽畜,心里就痛恨不过,望老叔不必再提他吧。至于修谱的事,族中可推的人尚多,寒舍既无此福命,也不必说了。

王傅绂道:我们虽是同族,但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本没我族人出言干涉之理。不过无怀非比别人,外面族人从他四五岁起,直到现在二十岁,就只听人说他如何温存,如何颖悟,如何向学,如何孝顺,如何一步不敢胡行。十七岁上,就中了举,是我们通族几百年来,没有的盛事,通族男女老少上万的人,无一个不眼巴巴的,希望他青云直上。因为他母亲去世,耽搁他三年,不能进京应试,通族人都为他可惜,就是公推他修谱,也无非借此勖勉他的意思,想不到竟有这种事。只是据你刚才所说,并没说出毕竟因什么事,将无怀驱逐的原因来。勾引人家女子,乃是数月前的事,并且当时已经责罚过了。数月来他有些什么无聊的举动,何以你二十一日从庄子上回来,次日清早便将他驱逐?照着情形推测,他这次的过犯,必不是你亲眼看见的了,他究竟犯的什么罪,你因何知道?既已将他驱逐了,似不宜不将详细缘由,向族人说出来,免得外人议论你刻薄寡恩。同来三人齐声和道:这是不错,不把缘由说出来,莫说外人,就是我们族人,也觉诧异得很。

王石田一听这话,气得几乎要骂出来。只因王傅绂是长辈,这三人又都是同族中最正派的,平日心里存着几分敬意,一时翻不过脸来。极力将愤气按捺下去,冷笑了一声道:我驱逐我亲生的儿子,人家能原谅我不得已之苦衷,自没得话说;万一不能原谅,要说什么,他们只管说便了。是不是我刻薄寡恩,苍天在上,实鉴我心,我怎犯着和人计较。我迟日到祠堂里来,在祖宗神案前默祝,我只要上可以对天地鬼神,下可以问得自己的良心,以外我都不暇计及。

王傅绂听王石田这般说,也气起来了,指着王石田说道:我等来这里,没有恶意,就是追问缘由,也是为你家好,不是为我等自己。难道我七八十岁的人,还指望无怀发迹之后提拔我么?你五十多岁的人,只这一个儿子,无端听信谗言,将他驱逐,你可明白进谗言的人有什么用意?进谗言的所说无怀的罪犯,是不是确有其事?徒凭一面之词,将赖以承续宗祀的亲生儿子不要,自己还极力代进谗的隐瞒,使进谗的奸谋,永远不致败露。我看你未免太糊涂得不知轻重了,你自己知道你还能活得多久呢?你这种悍然不顾的行为,就是将来你这个讨的人,生了儿子,恐怕也有些不好做人。为人在世,无论有多大的能为,多大的家产,总不能连家族都一概抹煞不顾。我知道你,于今一则仗着自己有很多的产业,只有人求你,你无须求人;一则仗着新讨了个小老婆,不怕没有生育。为小老婆计,若不将无怀驱逐,恐怕你自己死后,无怀不容你这小老婆。你这是昏聩到了极点的行为,我等族人倒要看你这犯不着和人计较的本领。说完,遂回顾同来三人道:外面走吧,这种不祥之地,安可多坐?三人立刻立起身来,一个个都怒形于色地向外面走。

王石田被这一段严厉的教训,骂得满头是汗,见四人拂袖径走,也起身来,从后面喊道:老叔不用生气,请转来再说。

王傅绂等也气极了,也没听得,王石田正待赶上去将王傅绂拉回,忽听得后面刘升喊道:姨太太请老爷进去,有要紧的话说。王石田立住脚说道:什么话,这么来不及说?你进去说,我就进来。刘升即转身向里面跑去了。

王石田赶到轿厅上,四人已上轿走了,王石田立着如痴如呆的,不知要如何才好。正在出神之际,猛觉得肩上有人拍了一下,接着听得呸一声道:你癫了么?站在这火一般的太阳里面晒。王石田抬头见是姨太太,映着阳光,那种千娇百媚的样子,眼里见着,心里又不由得有些迷迷糊糊了,握着姨太太的手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姨太太笑道:进房去再说,你在这太阳里面晒久了,一会儿头就要发昏。

二人手牵手到了内室,奶妈打水给王石田洗脸,姨太太就拿着雕翎扇,在旁边轻轻地扇。王石田道:你教我进来,有什么要紧的话说呢?姨太太道:哪有什么话说,我见天气太热,你的烟没抽足,怕你在外面坐久了,发了烟瘾,汗一出个不止,身体就受不住。什么不知世务的客人,到人家尽坐着不走。快去吸烟吧,我已上好了,只等你来吸。你自己摸摸头上看,刚洗了,又是一满头的汗。你可知道,汗是人身上的精液,出多了,最是伤身体,你这样不知道保重,真要把我急死了。我常说什么人参燕窝补养,都是骗人的,还得全靠自己保重得好,自己不保重,就整日地拿人参当饭吃,也不中用。

王石田往床上一躺,姨太太将雕翎扇递给奶妈道:你站在床当头,轻轻地向老爷扇,扇重了一来怕伤风,二来扰动了灯火,不好抽烟。奶妈接了扇子说知道,即立在王石田背后,一下一下缓缓地扇。姨太太即躺在王石田对面,替王石田照火。王石田一连抽了五六口烟,果然汗已收了,心里又觉得舒服不过。

到了夜间,王石田又躺在床上抽烟,姨太太望着王石田笑道:你说女人守节与男人守义,是哪一方难些?王石田笑道:这自然是男人守义难些。姨太太放下脸道:你何以见得男人难些呢?王石田道:这有几个原因,等我一个一个地解说给你听。姨太太道:你就说吧,我真不相信哩。

王石田道:第一,千古以来的礼教,对于男人守义这一层,没人注重,这人便能守义,于声誉上,没多大的增加。并且你尽管守义,他人却未必相信,甚至人家还要加以矫揉造作的罪名。有此一层,于是大家都觉得这义可不必守。第二,男子在外面的日子多,老子说不见可欲,其心不乱,男子既常在外面,眼睛里自免不了,时常见着可爱的女人。人欲这东西,无论是谁也不能免的,既有人欲,又见了可欲的女子,只要一时把持不定,这义字就失守了。第三,凡是稍有出息的男人,不论自己是什么身份,十九免不了朋友的应酬。近几十年来,应酬酒席,多有请在班子里的。班子里的女子,虽不见得个个生得十分美貌,然中人以上的姿首,有几分动人之处的,居其大半。这些女子,都是引人入胜,使人不容易保守这个义字的,所以鲁男子、柳下惠,千载以下,都称道不置,可见男人守义,确是不容易的事。女子坐在家中,人欲虽难免不有发动的时候,但发动时,将名节关头一想,欲火就自然退下去了。纵然一时收伏不下,而女子深居简出,不得有称心的男子,这节仍是不曾失,怎么不比男子容易些呢?

姨太太笑道:你的话说完了没有,就是这么个原因吗?王石田道:这点原因还少了吗?姨太太道:少是不少,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我看来,女子守节,比你们男子守义,要难十倍。你是个男子,如何能知道?我也说几个原因给你听,看你相信不相信。第一,我们女子的学问,不如男子,人人没有学问,就制这一颗心不住。我说人心里想的事,十件就有九件是从快乐这一方面着想的,不论聪明愚蠢都是一样。人心里既是时时想快乐,淫欲也自然是快乐中的一件紧要的事。这淫乐的念头一起,像你们有学问的男子,就可以立时拿出许多学问来,审问这个念头,是不是应该有的。审问完了,觉得这念头,关碍着一生名节,务必极力打消,久而久之,这种不好的念头,就自然不再起了。我们女子,虽未必不知道这种念头不好,但没有学问,毕竟看不十分透彻,要打消就不容易。

第二,你们男子除了游手好闲的无赖以外,都是士、农、工、商,各居一业,人有一职业,心思就有所寄托,淫欲发动的时候,比我们女子,要少几倍。我们女子,若在穷苦工作的人家,生育了儿女,每日操作,又要抚养儿女,还好一点。若是像我们在这富有之家,饱食暖衣,终日无所事事,连陪伴谈话的人,除了丫头老妈子之外,没一个人,可以谈谈,扯散些心事,淫欲一动便没有收煞的时候。

第三,男子引诱女子的时候多,女子去勾搭男子的时候少。这女子不必容颜如何美丽,只要年轻,五官也还端正,即有男子去引诱她。她自己的春心,已经是发动了,又有男子去引诱,只要这男子,不是年龄身份,相差太远,要说把持,就很不容易了。若是这女子,在春心发动的时候,肯不顾羞耻,去勾搭男子,男子而竟不肯相从的,能有几人?即算是有,也绝不能像男子引诱女子,女子愤然拒绝的那么多。还有一层,是你们男子绝想不到的,我们女子,从十四五岁起至五十岁止,这几十年中间,每月有几日,是春心自然发动的时候,除了生病,谁也免不了,不过有浓淡的分别罢了。

王石田望着姨太太说道:这话我真没听人说过,每月哪几日,是你们女子春心发动的时候呢?姨太太也笑道:我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何如呢?我们女子经期过后,一七之内,春兴比较平日浓厚,所以苟合的男女,每易受胎,就是这个道理。因为这女子既有了外遇,平日尚不见得十分想和那男子会面,唯有经期过后那几日中,绝没有不与那男子会合的。你们男子,没有这种期限,这也是比我们女子容易些的地方。再有一层,也是你不知道的,你们男子的淫欲,最盛在三十岁以前,三十以后,就渐渐地淡了;我们女子,却在三十岁以后。所以失节的女子,总是三十至五十之间。照我所说的这几层,你看是不是我们女子难些?不是我自己称赞自己,像你去庄子上那几夜,若不是我有把握,换个旁的年轻女子,怕你家不出灭伦的事,怕你不戴上一顶透水绿的帽子吗?这种事,只要有了一次,便是接二连三地不可开交了,我当时也曾起过一种不好的念头。

王石田听了,连忙翻着两眼,望了姨太太问道:你当时起过什么不好的念头?姨太太笑道:除了想给绿帽子你戴的念头,你说还有什么好的念头。王石田道:你这念头怎生起的呢?

姨太太道:你要问怎生起的吗?就从姨太太三个字上面起的。我素来不欢喜说欺人的话,当时既看了那种挑逗我的样子,听了那些引诱动情的言语,说完全心里没一些儿摇动,是欺你的话。我心里不但有些摇动,并立时转了几个念头。第一个念头,就因他年纪轻,相貌儿生得可人意,举动更温存得可爱,言语又清脆得好听;接连就转到你身上,你的年纪已老,相貌、举动、言语不待说都相差很远。这两个念头一转,又转到我自己身上,横竖是个再醮妇,名节是已经没我的份儿了。又是个姨太太身份,便谨守着这名节,也旌表不到我身上来,何不及时行乐,倒落过个眼前舒服。

王石田听到这里,脸上已变了颜色,眼睁睁地望着姨太太,真是目不转睛。姨太太不慌不忙地笑着,接续说道:我那时虽有了三个不好的念头,只是终不敌最后的那个念头,转得厉害。假若没有那最后的一转念,簇新新的绿帽子,早已套在你头上,快刀都刨削不下了。

王石田略转了些笑脸问道:最后一念,是如何转的呢?姨太太晃了一晃脑袋,用手指着后房说道:这功劳,却亏了奶妈一句话。奶妈是无意说了一句,不知老爷此时在庄子上,已经安睡了没有的话。我心里忽然感触,暗想奶妈尚且知道关心到老爷身上,不知老爷此时睡了没有。我是他的女人,他数月来待我,总算是无微不至,我岂可背了他,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因为有此一转念,以前的几个念头便立时冰消了。那几个念头一退,计较利害的心思,就随之而起了。心想:我虽是姨太太,总是老爷的姨太太,不是外人的姨太太,名分不能不顾。并且这种苟且的事,只要犯了,没有始终能隐瞒得住的,自必有败露的一日。若是和外人有苟且,将来败露了,人家知道,不过作笑话谈谈。姨太太偷人,在外人看了,本不算什么稀奇事,就于你的面子,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过不去。唯有偷到你亲生的儿子身上去了,就未免有些骇人听闻。

姨太太才说到这里,猛听得房上的瓦吱喳一响,接着哗啦啦落了几片瓦到丹墀里,吓得姨太太往王石田身上爬,将头埋在王石田怀里,只管抖个不了。王石田虽则也有些害怕,毕竟是个男子,胆量大些,硬着嗓子将奶妈叫醒。奶妈听说也吓得三十六个牙齿捉对儿厮打起来。

不知后事如何,且俟下回再写。

小说,平江不肖生撰。名妓陈珊珊爱慕王无怀,两人私订婚约。另一妓女白玉兰也对王颇有好感,却被王拒绝。不料王父也同时为自己的儿子订下婚约,王因家规甚严无法出门告知陈。珊珊在一义士的帮助下,逃出了虎口,并拜师学剑。王父在白玉兰的唆使下大闹儿子的婚礼,珊珊赶到,杀了白,还将与白私通的家仆的头和手砍下给王父看,王父恍然大悟。无怀和珊珊得以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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