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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慢·衰草愁烟》原文及赏析

2025-07-20 11:04 古代文学

探春慢

(予自孩幼随先人宦于古沔,女须因嫁焉。中去复来几二十年,岂惟姊弟之爱,沔之父老儿女子亦莫不予爱也。丙午冬,千岩老人约予过苕溪,岁晚乘涛载雪而下,顾念依依,殆不能去。作此曲别郑次臯、辛克清、姚刚中诸君。)

衰草愁烟,乱鸦送日,风沙回旋平野。拂雪金鞭,欺寒茸帽,还记章台走马。谁念漂零久,漫赢得幽怀难写。故人清沔相逢,小窗闲共情话。

长恨离多会少,重访问竹西,珠泪盈把。雁碛波平,渔汀人散,老去不堪游冶。无奈苕溪月,又照我扁舟东下。甚日归来,梅花零乱春夜。

【注解】

古沔(miǎn):湖北汉。女须:代指姐姐。

[2]丙午:即淳熙十三年。千岩老人:诗人萧德藻,白石叔丈人。

[3]郑次皋、辛克清、姚刚中:均词人居沔鄂时 游。

[4]茸帽:带有柔软兽毛的皮帽。

[5]章台:汉朝长安有章台街,是妓女居住的地方。后来章台便成为妓女住所的代称。

竹西:扬州城东禅智寺侧有竹西亭。

苕(tio)溪:指湖州,千岩老人萧德藻的住所。

【鉴赏】

这首词是叙写友情、慨叹飘泊之作。白石一生举功名而不第,布衣终身,以清客身份依居于名公臣卿之间, 游既广,辗转亦多,天涯羁旅之叹,飘泊江湖之感,皆融于与友人的依依惜别之中。公元1186年(淳熙十三年丙午),姜夔回到了他幼年生活过的湖北汉。他是为了去探望嫁在汉的姐姐和郑次皋等朋友们的。词的开头,是对临别时汉冬天风景的描写。衰草愁烟,乱鸦送日,风沙回旋平野。衰草云烟发愁,乌鸦向夕送别,风沙在平野回旋。愁、送二字,下语工妙,以拟人化的手法写出了恙草与乌鸦的忧愁和惜别之情,意境凄迷,气象阔远,一下子把人带入孤独忧伤的情绪之中。正是以愁人观物,物皆着愁之色彩。这时的姜夔已是人到中年,尽管他多才多艺,仍然是功不成,名不就,长期过着飘泊江湖天涯羁旅的生活。从这首词可以看出,他对江湖游士、豪门清客的生活,已有些厌倦了,然而他无法改变现状,无可奈何之情已隐约暗现。接着是对自己往事的回忆:拂雪金鞭,欺寒茸帽,还记章台走马。词中追忆了一段冶游生活之后,他认为最值得珍惜的还是昔日的友情:谁念飘零久,漫赢得幽怀难写。故人清沔相逢,小窗闲共情话。下片的开头,是对旧游之地的追忆与深沉的感叹:长恨离多会少,重访问竹西,珠泪盈把。雁碛波平,渔汀人散,老去不堪游冶。他深深感叹的是在人生的旅程里,同朋友们离多会少。对于一个忠于友情的人,离别当然是最痛苦和难以承受的。眼前的现实又逼迫他在汉只能有短暂的停留,又要东下湖州了。接着是追忆他的扬州、衡岳、洞庭等地之游。词的结尾也是很奇特的:无奈苕溪月,又照我扁舟东下。甚日归来,梅花零乱春夜。这里,他从对昔日壮游的回忆转回到现实情境中的惜别,又跳到对将来归来的设想,反映出白石词在结构上的特色是多采用暗线结构,即打破时空局限,将回忆、现境、设想溶成一片,达到野云孤飞,去留无迹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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