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中译本
并致中国读者
鲍拉夫列尼约夫
数万里地域之距离,数千年文化之差异和语言之不同,这些使中俄的文学,中俄的作家和中俄的读者间,发生了长久的隔绝。
这些使中俄人民都受到了很大的亏损,夺去了他们精神和文化交流的可能。在不久之过去,中国人所知道俄国的不过是些和他们接触的压迫他们的横暴的沙皇的武力主义。
还有庚子之变的创伤和日俄之战时两帝国主义者在那里角斗,中国人无故在旁所受的灾害和俄***官因为战争之失利疑中国人为日本奸细,时时成堆地残杀,这也是使中国人难忘的。
幸而这些混账的时光现在都成了历史的产物和不快的回忆的陈迹了。
中国和苏联人民之间一切仇恨从此再没有它的容身之地了。隔绝两国的墙壁崩坏了,新生活的曙光同时普照到你们和我们的国度里。用少壮的力量和新的思想再兴的两国的文学要跟着这曙光开始复活而开花了。
我们俄国的作家已经知道中国读者有读俄国古典文学作品之可能,并且可以了解和感受到旧文学中那些好的思想,这些思想不是到东方去残害中国的武力,而是时时宣传人民间的兄弟情谊和对于自由的爱慕。
从另一方面,我们有了认识中国文学之花的可能,我们少许地看到了一点中国旧时的文学作品。最近我们的一家书店出版了一本《现代中国小说集》,更使我们欢喜的是读了鲁迅的《阿Q正传》等。
这些文化价值交换的第一点是证明前进的两国向进步之路上接近的开始。
文学就是友谊树上的第一个花蕾。
我们的作品,生养在战争情况中,向着新生活建设的我们的青年的俄国文学,能得到中国读者的注意,这在我们自己是深以为光荣的。
我们,苏联的作家们,隔着数万里地域的间隔,向你们,向我们遥远的朋友们和读者们,伸出友谊的兄弟的手,希望这友谊将来巩固而且久远。
一九二九年四月一日,于列宁格勒
(选自《第四十一》,上海良友图书公司1937年版)
致中国读者
亲爱的遥远的中国朋友们!三十年前,我的老友曹靖华将《第四十一》译成中文,我们在中国最初出版的这个中篇小说的篇页上见面,给了我很大的愉快。在以往的岁月里,在中国人民为了从本国和外国的掠夺者的枷锁里解放出来开始伟大斗争的时候,你们的父兄曾读过这本小说。
当年我曾从捍卫自己祖国的光荣和独立的那些普通的中国人那,得到了几封普通而恳切的信,为了这个小小的中篇小说,他们向我表示过谢意。据他们说,这部作品在斗争中帮助过他们。
今天,经过三十年以后,在***的领导下,在你们光荣的领袖***同志的领导下,中国人民替自己创造了社会主义社会的幸福的新生活的时候,《第四十一》又出现在胜利了的中国人民的新一代面前了。
你们的***斗争同我们的***斗争一样,曾要求过巨大的努力和牺牲,可是人民终获得了历史性的伟大胜利。长期以来,我们在苏联怀着热爱和激动,注视着你们在同人民敌人的严峻斗争中所建树的丰功伟绩,我们曾因为你们在战斗中所取得的胜利而感到欢欣,就像现在因为你们在和平的、创造性的劳动中所取得的胜利而感到欢欣一样。
让我紧紧地握你们的手,并希望伟大的中国人民,我们亲爱的同志们,在建设真理和劳动世界的共同事业中,进一步壮大和繁荣。
希望我这一个中篇小说能同从前一样,得到你们的同情和赞许,这对我将是最好的慰藉了。
一九五七年十二月
(选自《第四十一》,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
苏联拉夫列尼约夫的中篇小说。渔民孤女马柳特卡报名参加赤卫队。她爱好写诗,诗作屡屡失败;但她的枪法却很高明,是叶秀可夫率领的队伍里的神枪手,已击毙四十个敌人。在一次沙漠遭遇战中,叶秀可夫命令她对准一名军官射击,但未击中。红军队伍包围了敌人,活捉了这一名有着“最蓝最蓝的眼珠”的军官。原来他是邓尼金的全权代表、白军中尉郭鲁奥特罗,负有重要的使命。此人顽固,守口如瓶。叶秀可夫把他交给马柳特卡看管。当弄到一只仅能载四人的小船时,叶秀可夫决定让马柳特卡和另外两名战士押送中尉去司令部,并嘱马柳特卡务必完成任务。不久,海上风暴骤起,两名战士牺牲,马柳特卡与中尉被海浪推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马柳特卡对他产生了感情。后来,海面上出现一条船,中尉认出是白军方面的,不顾一切向那条船奔去。马柳特卡记起叶秀可夫的嘱咐,举枪射击,中尉应声倒地。马柳特卡哭喊着扑过去,但他已被击毙。 小说着力于探索正确地处理人的自然本性与社会性之间的关系,并借此表达其中心思想:来自社会下层的普通女战士在严酷斗争中的成长过程及其革命的责任感。马柳特卡为人热情,好幻想。她与中尉在孤岛上处在“谁也离不开谁”的特殊境遇中,特别是在那只被风雨打坏的木船漂走、中尉又长时间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她的心里出现了对他救护和温存的感情。但是,在马柳特卡与中尉的接触过程中,两种不同的世界观、人生观仍在冲突。马柳特卡最后的抉择正是以其爱憎观念和革命战士的责任感为依托的。 小说的情节、安排的冲突紧张尖锐,不落俗套;主人公的复杂心理被描绘得很深刻和合情合理。小说于1927年和1956年被改编成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