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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2025-05-15 16:08 老古玩店

吉特恍恍惚惚地立在那里,眼睛睁得很大,凝视着地面,布拉斯先生发抖的手紧紧握住他领结的一边,萨丽女士更坚牢地抓住另外的一边,但是吉特同样毫不在意,虽然后一个人给他的拘禁本身就是不小的痛苦,因为那个迷人的女人除了时时用指节狠狠地拧他的咽喉,一开始就把他捉得很紧,因此甚至在他思想纷乱、心乱如麻的情形下,他还是不能摆脱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在兄妹中间一直保持着这种毫无抵抗安然顺受的姿态,最后斯威夫勒先生回来,后面还跟了一位警察。

这位执行官吏自然是看惯了这等场面的,把各式各样的盗窃,从最小的偷窃到闯入住宅或者拦路行劫,完全视同一律,又把犯罪者当作刑法零整批发商店的顾客,在那个商店里他立在柜台后面,听取布拉斯先生的事实陈述,他所表示的关心和惊愕的程度,正如一位殡仪馆人员本着他职务上的需要,承揽一个死人的后事,有时还得听取关于他最后一场大病的情形似的,然后就相当冷淡地把吉特逮捕了起来。

我们最好,这位小司法官说,赶到一位裁判官正在坐堂的衙门里。我要求你和我们同去,布拉斯先生,还有那位他望着萨丽女士,好像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妖精或者什么怪兽。

那位女士吧,咦?桑普森说道。

啊!警察答道,是那位女土。还有那位发现钞票的年轻人。

理查先生,阁下,布拉斯说,声音很悲伤,一个倒霉的差使。但是我们国家的圣坛,阁下

我想你该喊一辆马车吧?警察打断他的话,漫不经意地捉住吉特(其他的人已经松开手了)的胳臂,稍微在肘部的上面一点,劳驾去叫一辆,好吗?

但是听我说一句话,吉特叫道,抬起眼睛,恳求地四下望着,听我说一句话。我比你们谁都没有罪。凭良心,我实在没有罪。我是一个贼!唔,布拉斯先生,你了解我比较清楚。我相信你了解我比较清楚。这件事你不够公道,真的。

我拿话来保证[1],警察布拉斯说了。但是警察听了,便使用法制的原则提出异议,话算他妈的什么!他说,话不过是小娃娃的奶粉,发誓才是成人的食粮。

非常正确,警察,布拉斯表示同意,仍然是同样悲伤的声调,一点也不错。我敢向你发誓,警察,就是直到这个重要的发现几分钟以前,我还是非常信任那个后生的,甚至还委托他喊一辆马车,理查先生;你的动作真够慢呀,阁下。

认识我的人,吉特叫道,没有不相信我的有谁会不相信我呢?随便问问哪个人,他们曾否怀疑过我,我又曾否昧过他们一个铜板。过去我不曾因为穷和饥饿做出不光荣的事来,难道今天我倒要学偷东西吗?唔,想想你们所做的事。这样一个可怕的罪名[2]加在我头上,叫我怎样去见那些对我最仁慈的朋友们呢?

布拉斯先生答称,如果那个犯人先前想到那个就好了,他正要另外发表一些悲观的意见,这时传来了独身绅士的声音,他从楼上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乱糟糟地闹个不停。吉特不由己地向门口冲去,急于想去答话,但是立刻就被警察阻止住,只有痛苦地看着桑普森布拉斯单独跑了出去,按着他的意思讲述这一段故事去了。

连他也几乎不能相信,桑普森回来时说道,实际谁也不会相信的。我希望我也能怀疑我的感官,但是感官所提出的证据又很确凿。用不着讯问我的眼睛了,桑普森叫道,眨了眨眼睛,又揩了一下,眼睛要坚持它们的印象,而且要坚持到底。现在,萨拉,我听到马车开到贝威斯村来了;戴上你的帽子,我们要去了。一个倒霉的差使!简直就是一个道德的葬礼!

布拉斯先生,吉特说道,帮我一个忙。先把我带到威则登先生家里。

桑普森踌躇地摇摇头。

帮帮忙,吉特说,我主人在那里。看在上帝的面上,先把我带到那里。

嗯,我不敢决定,布拉斯结结巴巴地说,他大概也很想在公证人面前尽量表示事情办得公道,时间还来得及吗,警察,咦?

警察一直很深远地考虑什么问题,回答说如果他们立刻前去,时间是足够的,但是如果他们尽在那里噜苏,他们就必须直接开到市长官邸;最后他表示意见,说问题在此,就是这些了。

理查斯威夫勒先生已经钻到车厢里面,静静地坐在最舒服的一角,面孔对着马,布拉斯先生指挥警察带着囚犯上车,声明他一切准备好了。因此仍然和先前那样捉着吉特的警察,把他扯到他的面前,让他保持一臂的四分之三的那么远(这是一种职业性的方式),然后又一把将他推到车里,他自己也跟了上来。萨丽女士接着上了车;车厢里现在已有四位,桑普森布拉斯只好高踞车夫旁座,吩咐车夫开驶。

这一个突如其来和可怕的变化的发生,完全把吉特吓昏了,他注视着车窗外面,很希望看到街上有什么离奇怪诞的现象,使他相信他在做梦。可惜呀!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也都是日常习见的同样的走不尽的弯曲街道,同样的高楼大厦,同样的人流在人行道上向着不同的方向移动,同样的大小车辆在马路上拥塞,同样深深留在记忆里的东西在商店橱窗中陈列,这种叫嚣和纷乱的规律并不是梦境所能反映得出。尽管故事像是做梦一般,它却是真实的。他被指控犯了盗窃罪;虽然在思想上和行为上他都清白,但是钞票的确是在他身上发现的;而现在他们正在把他当作囚犯起解。

可怜的吉特陷入了痛苦的沉思里,心情颓丧地想着他的母亲和小雅各,觉得如果他们相信他有罪,那即便他明知自己无辜,也不能在他的亲友面前说个一清二楚了;因此越近公证人的住家,他越觉得没有希望,越觉得没有勇气,他热切地从车窗口向外望着,茫茫然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好像使了什么法术似的,他突然瞥见了奎尔普的面孔。

你看矮子脸上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神气呀!他从一家酒馆的窗子探出头来;他很傲慢地趴在窗子上面,两肘支住窗台,那种又想笑又勉强忍住、直把他的腮帮子憋得膨起来的样子,使他的面庞比平时肥大了一倍。布拉斯先生一看到他,马上下令停车。因为车子正对着他停下,矮子便脱下帽子,使用一种又可怕又奇怪的礼貌向这一群人致意。

啊哈!他叫道,到哪里去,布拉斯?到哪里去?萨丽也一道去吗?甜蜜的萨丽!狄克也去吗?快人的狄克!吉特也在里面吗?诚实的吉特!

他的兴致真正好极了!布拉斯对马车夫说道,真够了不起!啊,阁下一件倒霉的事情!今后可不要再相信什么诚实了,阁下。

为什么不呢?矮子答道,为什么不呢,你这个讼棍,为什么不呢?

钞票在我们办公室里丢了,阁下,布拉斯说着摇摇头,在他的帽子里发现的,阁下先是他一个人留在里面一点也没错,阁下证据的链子完全了一个环节也不缺。

什么!矮子叫道,半截身子也探了出来,吉特会是一个贼!吉特会是一个贼!哈,哈,哈!怎么,这个贼丑得比花一个便士看到的还要丑。咦,吉特,咦?哈,哈,哈!他还没有找到机会把我打一顿,就被你们逮捕了吗!咦,吉特,咦?[3]说完,他突然大笑起来,显然把马车夫吓了一跳,然后他又指着附近一根染坊店的柱子,上面吊着一套衣服,很像一个吊在绞刑架上的人。

也至于那样吗,吉特?矮子叫道,狠狠地揉搓着两只手,哈,哈,哈!小雅各多够失望呀,还有他那乖乖妈妈!还是把贝萨尔祷告堂的牧师请来替他祈祷[4]吧,布拉斯。咦,吉特,咦?打马前进,赶车的老兄,打马前进。再会了,再会了,吉特;祝你顺风;打起精神来;替我向加兰德一家人老夫人和老绅士致意。说我问候他们,好吗?祝福他们,祝福你,祝福每一个人,吉特。祝福全世界的人!

祝福声和告别声像急流一般涌了出来,直到他们听不到了才停止;当奎尔普目送着他们看不见车影了,便缩回头来,高兴得发狂,倒在地上打滚。

他们一会儿工夫就到达公证人事务所,因为他们到达碰到矮子的冷巷,就已经距离那里很近了,布拉斯先生下车,带着一副忧郁的面容打开车门,要求他妹妹陪他到办公室里,以便把不幸的消息报告给善良的人们。萨丽女士答应了,他又拉斯威夫勒先生陪他们同去。这样三人一起进门,桑普森先生和他妹妹臂挽着臂,斯威夫勒先生一个人跟在后头。

公证人正在办公室外间对着火炉立着,在同阿伯尔少爷和老加兰德先生谈话,查克斯特先生伏在写字台上写字,偶然也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这种情形是布拉斯先生在摇动把手时从玻璃门上看到的,他发现公证人认得他,便开始摇摇头,深深地叹口气,这时他们仍然被隔在外面。

阁下,桑普森说着,脱下帽子,吻着右手海狸手套的两个指头,我叫布拉斯贝威斯村的布拉斯,阁下。我曾经因为一件小小的遗嘱的案件,阁下,和你对簿过公堂。你好吗,阁下?

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的办事员商量,布拉斯先生。公证人说着,扭过头去。

谢谢你,阁下,布拉斯说道,谢谢你,我知道。允许我,阁下,介绍我的妹妹她也是我们的同行,阁下,虽然她是个女流之辈对我的业务有很大帮助,阁下,我敢向你说明。理查先生,阁下,劳驾你走过来,谢谢你不,真的,布拉斯说着,走到公证人和他的内室中间(因为他准备向里面退走了),说话的声调像一个受了伤的人,真的,阁下,我必须,请你给个面子,和你谈一两句话,实在的。

布拉斯先生,另外那一位说道,口气很坚决,我没工夫。你没看到我在同这几位绅士谈话吗?如果把你的事情传达给坐在那面的查克斯特先生,一样有结果的。

先生们,布拉斯说道,右手放在背心上,带着平静的笑容望着父子二人先生们,我向你们吁请真的,先生们考虑一下,我请求你们。我是法律界人。按照议会立法我当被称为法绅[5]。为了保持这一个头衔,我每年交纳十二镑的证件费。我不是像你们眼里的什么音乐演奏者,舞台优伶,书本著作者,绘制图画者,他们的地位是不为他们国家的法律所承认的。我也不是像你们认为的游手好闲或者无所事事的流氓。如果有人控告我,他必须把我作为一个法绅,否则他的控诉是无效的。我向你们吁请这很够礼貌了吧?真的,先生们

好吧,那么劳驾你把来意说明好不好,布拉斯先生?公证人说了。

阁下,布拉斯答道,我要说。啊,威则登先生!你还不知道但是我不必枝枝节节的了,阁下。我相信两位先生里面有一位是加兰德吧?

两位都是。公证人说。

真真的!布拉斯说道,奉承得有些过分,但是我应该从非常相像的面貌上看得出来。我相信,能够和这样两位先生见面,真是幸福极了,虽然这是一个非常不愉快的场合。两位绅士里面有一位是雇用一个名叫吉特的仆人吧?

两位。公证人答道。

两个吉特吗?布拉斯说,微笑着,哎呀呀!

一个吉特,阁下,威则登先生很生气地答道,他被两位绅士所雇用。他怎么样了?

就是为了他,阁下,布拉斯答道,把声音放得很低,那个年轻人,阁下,我对他真是推心置腹相信得不得了,常常把他当作和我身份相等的人看待那位年轻人今天早上在我的办公室里犯了一件盗窃罪,并且几乎是当场被捕。

这一定是捏造!公证人说。

这是不可能的。阿伯尔少爷说。

我一点也不相信。老绅士叫喊了出来。

布拉斯先生温和地向他们环顾了一下,然后答道:

威则登先生,你的话是可以起诉的,如果我是一个卑鄙下流的小人,不愿意听人诽谤,我就应该进行控诉,要求赔偿损失。不过,阁下,我倒不是那样一个人,也绝不屑于做这类的事。我尊重其他两位先生的忠厚热诚,我并不是要担任这种不愉快的消息的传达者的。实在讲,我真不该置身于这个不愉快的处境之中,但是那个后生偏要求把他首先带到这里,我就答应了他的恳请。查克斯特先生,可否劳驾你敲敲窗子,把等在车子里的警察叫进来?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三位绅士茫然地互相注视着,查克斯特先生遵嘱敲敲窗子,很激动地跳下凳子,好像是一位受了灵感的先知,他的预言到时候果然应验了[6],他把门打开,让倒霉的囚犯走进来。

当吉特进来之后,那场面真够热烈,受了真理女神的启示,他粗笨地滔滔陈词,吁请上天证明他的清白,至于钞票如何在他身上发现,他委实毫不知情!大家七嘴八舌,好容易事情才交代清楚,证据也明白了!说完,大家陷入死的沉默里,他的三位朋友怀疑地和吃惊地面面相觑!

这张钞票,停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威则登先生才说道,可能不可能是由于一种意外的情形跑到他的帽子里去的譬如,也许因为移动台子上的文件跑进去了?

但是很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斯威夫勒先生虽然是一位很勉强的证人,也不能说明,从它被发现的情形看来,那一定是有计划地隐藏起来的。

这是很可悲的,布拉斯说道,非常可悲的,我相信。在他受审的时候,因为他一向有好的品德,我是愿意替他要求宽恕的。以前我的确丢过钱,当然啦,但是不能就断定是他偷的。推测是对他不利的非常不利的但是我们全是基督教徒吧,我想?

我猜想,警察说着,向四下望了望,这里没有一位绅士敢证明他最近是不是忽然有钱了?你有所耳闻吗,阁下?

他时时得到钱,的确,加兰德先生答道,因为警察的问题是向他提出的,不过那些钱,他常对我说,是布拉斯先生本人送给他的。

是,当然啦,吉特很恳切地说道,你可以证明这话不错吧,先生?

咦?布拉斯叫道,装聋作哑地故作惊异地注视每个人的面孔。

那些钱,你们知道,那些半克朗银币,你给我的是从住客那里来的。吉特说。

唔,哎呀呀!布拉斯叫道,摇摇头,眉皱得很高,我觉得这件事糟透了实际真正糟透了!

什么!你没有假借任何人的名义给过他钱吗,阁下?加兰德先生说着,表示出非常着急的样子。

我给他钱,阁下!桑普森答道,唔,喂,你们知道,这简直太无耻了。警察,我的好朋友,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什么!吉特尖声叫道,他连他自己做的事都要赖掉吗?问他,随便谁,请你们问他。让他告诉你们他给过我钱没有!

给过吗,阁下?公证人问道。

我已经对你们说过了,先生们,布拉斯神情很严肃地答道,他用这种办法开脱罪名是行不通的,当真的,如果你们对他关心的话,最好还是劝他改变个花样吧。我给过他吗,阁下?当然我是从来没有给过的。

先生们,吉特叫道,忽然若有所悟似的,主人,阿伯尔少爷,威则登先生,在座的每一位他给过!我怎么得罪了他,我不知道,但是这是一个想把我毁灭掉的毒计。注意,先生们,这是一个毒计,不管结果怎样,我临死之前也要说钞票是他自己放在我帽子里的!你们看看他,先生们!看他脸色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俩谁像是犯了罪的人是他,还是我?

你们听他说什么话,先生们?布拉斯说,微笑着,你们听他说吧。现在,你们是不是认为这个案子正在向极其不利的方面转变?你们觉得这是一件阴谋案子,还是一件普通犯罪的行为?也许,先生们,即便他不在你们面前说这种话,单凭我的报告,你们也会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吧,咦?

布拉斯先生用这种又平静又讽刺的话驳斥了对于他人格的诽谤;但是那位有德行的萨拉感情倒十分激动,心里也许更看重她家门第的荣誉,这时从她哥哥身旁一扑而出,事先也不曾有什么暗示,在极端气愤之下向着囚犯冲去。如果不是有警惕性的警察早已料到她这一着,在千钧一发的当儿及时把吉特拉到一旁,使查克斯特先生做了他的替死鬼,吉特的面孔可真吃不消了;而那位绅士正好成了布拉斯女士泄愤的目标,因为发脾气是和爱情、幸运一样瞎了眼睛的,他被那个美丽的奴隶主抓牢,在大伙努力使她认识到她的错误之前,他的假领已给连根拔下,头发也被揪扯得蓬乱不堪了。

警察有鉴于这次进攻来势凶猛,大概心里在想,还是把囚犯完整地带到裁判官面前,比把他分成碎片更适合司法的要求,因此不费什么气力地把他带到车上,同时又坚持布拉斯女士只好坐在车子外面;对于这项建议,那个迷人精,虽然也做了一番小小的愤怒争论,毕竟还是屈服了,就占据了她哥哥那个车夫旁座布拉斯先生勉强同意坐在她车厢里面的位置上了。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他们飞快地驶往法庭,公证人和他的两位朋友,搭乘另外一部车子跟在后面。查克斯特先生单独留了下来,心中非常气恼;因为关于吉特肯回来找补上一先令工作那一件事,他的证据确凿,他认为那正足以说明他那虚伪和狡诈性格,他觉得如果把这种证据闷在心里不宣布,简直等于同罪恶妥协。

在法庭上他们见到了独身绅士,他是直接去的,在那里正等得十分心焦。但是把五十个独身绅士滚在一起也拯救不了可怜的吉特,再过半小时他就要受审。一位友善的警官在引他进入监狱的路上向他保证,说没有失望的理由,因为不久就会开庭,从各方面看来,这个案子可以在两星期之内处理完毕,他也就安然流徙出去了。

* * *

[1] 我拿话来保证(I give you my word),就是向你保证的意思。话可以不译。但警察认为话不算数,要发誓才行,因此才把它直译。

[2] 根据英国法律,偷窃上等绅士的五个先令就要坐牢。在从前,犯盗窃罪的还要受绞刑的。

[3] 这一段话都是吉特骂过他的话,分见第六、九、四十八各章,如今奎尔普特别用来报复。

[4] 判了死刑的犯人,临刑之前要由牧师替他祈祷。

[5] 法绅(gentleman),隶属法庭而无专职之人。与绅士同字。布拉斯因为不为威则登先生所齿,不把他当作绅士,所以抬出这个名衔,自高身价。

[6] 查克斯特对吉特印象不好,嫉妒他受到加兰德一家人的信任,力言吉特不是好东西。见第五十六章。

英国长篇小说。狄更斯著,1841年出版。中译本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许君远译。本书主要叙述了小女孩耐儿的悲惨身世,吐伦特老头和他的外孙女耐儿生活在一起,他的女儿早就因为不幸的婚姻问题死去。她遗下一子一女。然而儿子变成了市井无赖,只有外祖父和外孙女两人相依为命。吐伦特老头有鉴于他女儿的悲惨命运,竭力要想致富,以便在他身后外孙女能过幸福的生活。但是他却落入了高利贷者暴发户丹尼尔·奎尔普的魔爪,奎尔普这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利用高利贷不仅夺走了这家老古玩店的全部财产,还想夺取老人的外孙女,美丽的耐儿。老人和耐儿被迫偷偷地离开了伦敦。吐伦特和耐儿离开了伦敦之后,经历了颠沛流离,乞丐似的生活。他们害怕奎尔普的追踪,尽量拣选村野小路走,只能在荒村小店借宿,只能与流浪艺人为伍,只能与从事蜡像巡回展览的乍莱太太结伴。沿途他们虽然遇到了几个好心的人,如学校教师,然而也有一些人却想抓他们去请赏,还有几个坏蛋引诱老头儿去赌博,最后甚至逼着老头儿去偷钱来赌。在远离城市的乡村,一样也有一种无以名状的黑暗势力威胁着他们祖孙俩,他们不得不再次逃跑。直到最后,他们才在那个再度重逢的好心的教师的帮助下,在一所教堂里暂时栖身下来。然而经过长时间艰苦而不安定的漂泊生活,耐儿的身心已经备受损伤,她终于因为疲劳过度精力衰竭在那儿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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