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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过岳阳楼作》原文及赏析

2025-08-03 12:27 古代文学

●水调歌头·过岳楼作

【作者:张孝祥】

湖海倦游客, 汉有归舟。

西风千里,送我今夜岳楼。

日落君山云气,春到沅湘草木,远思渺难收。

徒倚栏干久,缺月挂帘钩。

雄三楚,吞七泽,隘九州。

人间好处,何处更似此楼头?

欲吊沉累无所,但有渔儿樵子,哀此写离忧。

回首叫虞舜,杜若满芳洲。

【鉴赏】

张孝祥平生多次经过岳楼,本词作于哪次?需略作些说明。据词中的行向与时节,此首应作于乾道五年(1169)三月下旬。是年,孝祥请祠侍亲获准后,离开荆州(今湖北 陵),乘舟沿 东归。当时曾写《喜归作》诗:湖海扁舟去, 淮到处家。归途中,阻风石首,滞留三日。同行诸公都填了词,他亦用其韵作《浣溪沙》词,有拟看岳楼上月,不禁石首岸头风云云。这些都与本词的内容相吻合。

词的开头湖海二句,从自身落笔。横空而起,抒发词人湖海飘泊和怀才不遇的感慨,倦游,指仕宦不得意而思归隐。他曾在《请说归休好》诗中吐露过脱离官场的复杂心情:请说归休好,从今自在闲。又说:田间四时景,何处不开颜?这种宦海浮沉而今欲归休的感受,贯穿全篇,使这首境界阔大、宏丽的词作中带上沉郁的格调。西风千里,送我今夜岳楼。承上意写经过长途的 面飘荡,终于来到了游览胜地岳楼上。日落三句,词人纵笔直写登楼远眺的景色: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夕斜照在广阔的洞庭湖面上,波光粼粼;沅水、湘水相汇处的两岸草木,呈现出一片葱绿的春色 ,再看那湖中君山的暮霭云雾,四周萦绕。这些自然景色,引起词人内心的深长感触,思绪翻腾,颇难平静。徒倚栏干久二句,从傍晚到月夜的时空转换,更深一层地刻画词人倚栏凝思的种种意绪,而含蓄的笔墨又为下片直抒胸臆积蓄了情势。

换头雄三楚三句,承接上意而掉转笔锋,描绘岳楼的雄伟气势,跌宕飞动。三楚,战国时期楚国的地域广阔,有西楚、东楚、南楚之称,后泛指长 中游今湖南一带地方。七泽是泛指楚地的一些湖泽。隘九州是说居国内险要之处。人间二句概括登岳楼而触发起古往今来人间悲喜的无穷感叹,又有它独具的地方色彩。欲吊沉累无所三句,进一层抒发凭吊屈原的深切情意。爱国诗人屈原执着追求举贤才而授能的进步政治理想,遭到楚国腐朽的贵族统治集 的仇恨与迫害,长期流放,后自沉于汨罗 。沉累,指屈原沉湘,亦曰湘累。无罪被迫而死曰累。作者对屈原身处浊世而坚贞不屈的斗争精神,有着心心相印的关系。他欲吊屈原而不知其处所,但登山临水,有渔儿樵子,与同哀屈原而诉其离忧之情。《史记。屈原列传》云: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离者,犹离忧也。词中离忧二字,包含有如许内容。

作者想到自己此次隐退犹如贬官外放,也将渔樵于 中沙洲之上,内心充塞着无限辛酸悲苦。写离忧,正是抒写这种郁结心中的不平情绪,结笔全用杜甫《同诸公登慈恩寺塔》回首叫虞舜句和《离》辞语,抒发满腹的牢愁忧愤和凄凉之怨。以景结情,韵致有余。

这首词写途中登临的感受,语悲切。上片写登楼所见之景象,下片抒发吊古伤今的情怀。吊古是明写,伤感则见于言外。作者不是空泛地抒写古今人事兴衰的感慨,而是从眼前日落君山的景物铺写,联想到屈原的政治遭遇和洁身自好的高贵品质,勾引 起敬吊之情。哀此写离忧,表现出作者怀才见弃的幽怨,给读者以强烈的艺术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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